中年男人又凶神恶煞的瞪着沈漫道,“从小我就是对她管教太少,才让她做出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她能长这么大,都是我辛辛苦苦供她吃供她穿,如今她却狼心狗肺,连她老子的命都可以不顾,这种骨子里的贱痞,就该好好动手教训一顿!打得多了她才懂得知恩图报!”
沈漫捂着被打得疼痛不已的那边脸颊。
她用力地咬着牙,亦是红着眼眶怒瞪中年男人,“什么辛辛苦苦供我吃供穿?你酗酒成性,从小对我不是打就是骂,你也有脸说让我对你知恩图报?”
“我打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子!要怪就怪你那个不检点的妈,她要是个好东西,她跟别的男人跑的时候怎么不把你们这些拖油瓶带走?”
陆祁年简直难以相信,这些话居然能从一个当父亲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他不可思议的扩大眼瞳。
曾经沈漫跟他说,她父母离婚后,一直是她父亲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她不想拖累自己的父亲,所以才想那么努力。
可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明显并不像她所言那样和睦,关系甚至可以说恶劣至极。
吵吵闹闹的场面,让他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他五官神色冷峻如霜,再也不能自持,阴鸷而控制不住的拔高音量,“闭嘴!”
中年男人跟沈漫被他骤然而来的气势吓到,一时间都噤了声。
沈漫火辣至极的一边脸颊逐渐红肿起来,她捂着脸,委屈的眼泪潸然而下,泪流不止,“祁年……”
她想说什么,陆祁年已经不在意了。
他只觉得耳畔边有什么在嗡嗡的响,吵得人头痛欲裂,好像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一样。
双腿颓然的后退几步,他身体像被抽走了力量一样,无力的坐到沙发里。
弯下腰,陆祁年双手捂住脸。
今晚是他第几次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已经数不清了。
种种纷至沓来的信息,令他一向自认为极其了解的沈漫形象,在他眼前轰然崩塌,认知被颠覆碎裂得一点不剩。
本以为前面种种关于沈漫的过往,已经足够让他匪夷所思难以接受,但江行渊离开前留给他那份文件和那番话,简直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美好又可怜骄傲的女人,其实都是假的?
她对他说过的所有的话,都是她伪装起来的欺骗吗?
陆祁年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浑身从里到外的颓败打击,让他胸口窒息而绝望极了。
他无力的仿佛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
顾清绾跟江行渊一同离开陆家别墅后,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只隐约听到闹哄哄的,嘈杂不已的动静。
随后他们上了车。
顾清绾跟江行渊同乘一辆。
这一次,江行渊没有自己开车。
让助理陈放坐在驾驶位,他跟顾清绾同坐后排。
车子启动,渐渐驶离陆家别墅,远离了这个火药味激发的地方。
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男人,顾清绾忍不住朝他问,“你让人把沈漫她爸爸从医院找过来,又把他丢在这里就不管了,就不担心等会闹出什么大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