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笃定闻昱已死,完全是因为嘉灵将得手的消息传了出来。
他以为只要找不出确凿的证据,钟离粟就不敢对当朝太后出手。
没想到钟离粟胆敢如此放肆。
早知道就不该让嘉灵插手此事。
张景云指着钟离粟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一口老血喷出,气得浑身抖。
张阁老身体一向康健,平时就算生病也是七分靠装,这么容易被气到简直出乎钟离粟预料。
张府嫡长子张为谦连忙喊府医前来治疗。
张为谦在户部任职,朝中很少见他的影子,给人低调谦和的印象,如今也被钟离粟气到撕下谦和的伪装。
“摄政王,就算你一手遮天,也不该这般目无法纪尊长,倒行逆施。国不可一日无君,父亲为江山社稷考虑,却被你逼迫至此。”
张为谦几句话就将嘉灵太后下毒的事揭了过去,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引到钟离粟身上。
“我等接到陛下殡天的消息才齐聚于此商量对策,张家为国为民肝脑涂地,却被摄政王诬陷谋反,不知摄政王居心何在?”
钟离粟收起嘲讽的笑容,他怎么就没现张为谦还有如此心机。
区区一个户部员外郎真是埋没他了。
“好啊,本王今天就给你这个肝脑涂地的机会。”钟离粟看向剩下的人,“还有谁想陪张大人一起肝脑涂地?”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这时候大雨才开始落下,打在房檐上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屋内却是十分安静。
钟离粟眼尾上挑,杀意弥漫,言语中透露出的威仪与笃定让人不敢反驳。
虽说西山大营已经兵临城下,可看钟离粟这副笃定的样子,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有十足的把握。
原本大祁的兵权就握在钟离粟的手中,西山大营的一众统领都是从燕北铁骑里提拔上来的。
这个时候,西山大营听张景云的还是钟离粟的,还尚未可知。
“摄政王,我等确实是接到陛下殡天的消息,才齐聚于此。”礼部尚书李文华出列,恭敬的施了一礼,“如今陛下龙体康健,确是幸事。”
“哦?宫中未敲丧钟,列位臣工如何得知陛下殡天的消息?”钟离粟侧着头,把玩着修长的手指。
他还是小看了张景云,闻珩没有出现,想要抓住他谋反的罪证,太难了。
“我等是接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入宫,共同商议对策。”
“是啊,是啊。”
“宫里戒严才来的张府。”
钟离粟强行压下心中的恼怒,五千精兵还在城外虎视眈眈的盯着,这时候,也不能将他们逼得太紧。
“既如此,列位臣工也有失察之过,每人罚一年俸禄,剿灭叛贼后自去刑部领罚,散了吧。”
一年俸禄和满门抄斩比起来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纷纷跪谢摄政王开恩。
屋中的人不管会不会淋到,争先恐后的冲出屋子,踏入雨幕之中,生怕慢一步,被钟离粟当成反贼。
西山大营守卫、布防的调动都是兵部侍郎孟尝的手笔。
他知道,钟离粟会放过这屋中的任何一个人,独独不会放过他。
经过钟离粟身边的时候,袖中匕滑落,狠狠往钟离粟的胸口刺去。
钟离粟反应迅,接着向后倒去,侧身的功夫,玄万的剑就已经架到了孟尝脖子上。
这人有勇无谋,动辄打骂手下官兵,全靠着张景云的提拔才能走到今天。
原本他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解决围城之困,孟尝刚好给了他一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