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兄是江东数一数二的大盐商,你要是连茶叶都喝不起,那百姓不都得喝西北风了。”
“王爷说笑了,盐商的钱,都压在了盐上,今年收不回来,别说这君山银针了,就是支撑府上的日常开支,都要变卖家产了。”
蒋淮川不会放过一点跟钟离粟哭穷的机会。
他说的虽然夸张,但是盐商的钱十之八九还真的压在盐上。
赶上年成不好,朝廷又一直要捐输的银子,他们一时真拿不出这么多来。
“听闻李石安李总商,最爱吃烤乳猪。刚出生的小猪仔,拿人乳喂养上一个半月,口感最是上佳,拿熊掌都不换。”
钟离粟挑眉,漫不经心的跟蒋淮川聊起了八卦。
“林新万林总商,爱养鸟,那鸟都是吃万年的灵芝长大的,喂别的,它不吃。”
蒋淮川只能赔笑。
钟离粟刚到江东两天,就把三大总商的爱好摸得一清二楚。
就怕他不只是冲着捐输来的。
“王爷说笑了,这都是谣传,难辨真假。”
“谣不谣传不要紧,要紧的是本王跟圣上承诺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江东的海军建不起来,本王在陛下面前抬不起头来。”
话虽这样说,蒋淮川根本不会相信,钟离粟受制于建安帝。
如果朝中的消息没错,现在朝堂上说了算是昱亲王。
蒋淮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钟离粟旁边一言不的闻昱。
他好像完全是陪钟离粟来的。
对两人的交谈不置一词。
“哪敢哪敢,等手上的这批盐一出,我一定把捐输交上。”
钟离粟和闻昱从蒋府出来,直接去了江东官府的缉私营。
盐商三番两次以私盐猖獗为借口拒缴捐输。
钟离粟倒是想看看,缉私营的人都在做什么。
几拨人在喝酒划拳,另一些懒懒撒撒的躺着晒太阳。
钟离粟额上的青筋跳了几下。
就这些人怎么可能抓的住海匪。
“别动气。”闻昱见钟离粟脸色不好,马上按住了他。
他们两个没有穿官服。
缉私营人多势众,一旦打起来,容易出问题。
钟离粟欣慰的看了一眼闻昱,这个小崽子终于学会稳妥行事了。
不错。
今天钟离粟为了拜访蒋府特意穿的低调。
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白色宽边锦带。
墨色的头拿嵌着白玉的小银冠高高竖起。
很像是游手好闲的少爷做派。
跟在他后面的闻昱一件墨色云翔符蝠纹劲装,长裤扎在锦靴之中。
倒像是少爷的小跟班。
“你们两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来这里,快走快走。”、
一个头目一样的人,冲他们喊了一声。
立即有几个人拿着刀来驱赶他们。
钟离粟侧身避开推推桑桑的几人,闻昱顺手就下了他们的刀。
“你们缉私营既不练兵也不巡逻,白日酗酒,倒是舒服的很。”
钟离粟说完,一群人面面相觑,都起身围了过来。
这个墨色衣服的小兄弟看着年纪不大。
一身功夫倒是厉害。
虽然他们整天喝酒打屁,也是正儿八经的隶属江东军旗下。
这人毫不费力的就下了几人的刀,不可能是普通人。
“你是什么人,连缉私营的事,你也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