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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陈少萍还没有回家,她爸爸陈天达就在埋怨她妈妈了:“你当初非要同意让少萍去帮梁群收粮食,天都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少萍如果在梁群家里过夜,万一怀上了孩子,丢脸不丢脸呢。她们只对个象,相个家,其他的啥都没有办,到时候少萍挺个大肚子,梁家一分钱都不花了,人家还不拿捏死咱呀。”
陈少萍的爷爷陈奉魁也在一边添盐加醋的说道:“我也听说了梁家弟兄4个,在街上肯给别人打架,那个余国勇就没安好心,非要把少萍介绍给弟兄多的浑头。再说他还支持少萍去跟梁群帮忙收粮食,说什么是培养他们的感情,纯粹是想让咱老陈家丢人现眼。这个余国勇就不是个货,把天达的队长怼掉,又把咱的北大塘收公,这货就专跟咱一家过不去,找到机会了,我一定要他的好看……”
陈天达听他父亲这么一说,也挑起了对我的仇恨,他气呼呼的骂道:“余国勇和凤娇两口子都很狡猾,他们一唱一和的,看着像个好人。他如果不把咱的北大塘怼掉收公,咱一年可以卖几千块钱的鱼钱。明天我就去问问他,让小萍留在梁家过夜,是不是他给梁群出的馊主意。”
少萍的妈妈听着他们父子两个心胸狭窄和懂得人情世事的对话,也替我好心没好报的好意感到不值。
于是,她就没好气的回怼他们说:“你们老少两个都不懂得一点人情世事,人家国勇把梁群那么好的小伙子介绍给小萍,你们还说国勇是在害咱们。梁群如果是仗着弟兄多给人家打架的浑头,他的生意会做的那么好吗。
梁群会做生意赚钱,有多少乡下的女孩子争着想嫁到街上。不说别的,就说高明远的大妮儿高庆娥就想嫁给梁群,你没看她每次赶集走到梁群那里都会主动的献些殷勤。我敢说,假如小萍今天不愿意梁群,说不定高庆娥明天就会托人,把她介绍给梁群。
再说自从国勇开了小吃店后,他每天都要买咱们的几斤千张豆腐烫热干面。那么多卖豆腐的人家不去买为啥要买咱的,你千万别说人家是为了巴结你,你们真没有什么值得人家巴结的,人家是想着照顾你们生意的。
说起鱼塘,你们承包的来路正吗,当个队长就觉得不了不起似的,啥东西就想多拿多占。人家国勇对咱一家咋的了,明里暗里都在帮咱,却遇到了你们这样的白眼狼。
依我说,小萍明天不回来直接住在老婆里生孩子才好呢,像梁群这样的好女婿你上哪去找呢。你们两个以后别在外面卖人家国勇两口子的赖话了,让别人听到了说你们是忘恩负义。”
只见陈天达瞪了一眼少萍的妈妈说道:“都说猪蹄子滚一百滚子,只往里勾,不往外叉,你怎么总是相着外人呢。”
少萍的妈妈往堂屋里走着路说:“我是向理,不向人。就像少萍的爷出的鬼点子,让董先培到咱北大塘里来捞鱼,然后鼓动别人到国勇那里去告他,想给国勇穿小鞋,没有为难住人家国勇,反倒是把陈天雄给害进去了,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家父子被少萍的妈妈噎的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并没有听进去少萍的说的那番话,第二天一大早的背集他们到街上去蹲点卖豆腐,陈天达给我小吃店里送几斤千张豆腐时,他问我:“少萍昨晚上一夜都没有回家,是不是你跟凤娇把她鬼鼓到梁群家里去的,想让她给我们家丢人?”
凤娇在小厨房里看到陈天达跟我说话的神情不对,就来到了我们跟前,当她听到陈天达说的话时,心里也非常生气,但她还是和颜悦色的对陈天达说道:“表叔,少萍跟梁群是真心相爱,她们在一起是好事。现在都八十年代了你也别那么封建保守了,我跟国勇在结婚前的一个月就在一起了。我们准备这两天跟你商量一下,让少萍跟梁群在明年二月花早结婚的,年里就把定婚酒和作揖这两件事给办办,乡下想嫁给梁群的姑娘多的是呢,有些话不用我说透的你们也知道是啥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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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顾客喊着凤娇过来烫热干面,就把这个话题给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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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雷心正和小齐那天清晨从蹲守现场现了重要线索后,晌午快罢集的时候,他就到陈有典卖肉的摊位前,向他询问了那天清晨他被人突然袭击的情况。
陈有典说:他跟余寨的屠夫们,都是把买好的肥猪,头一天晚上赶到公社食品公司里存放。
第二天清晨4点左右的时候,再到食品大院去集体宰杀,用食品公司里提供的烫锅、水和柴禾,他们自己宰杀,每头猪给食品公司交5块钱的屠宰费,
肥猪杀好、烫好之后,刚好是6、7点,正是在街上卖肉的时候。
那天他在家里是4点零几分的时候走的,他老伴把闹钟定的是3点5o分响铃,他洗洗脸,刷刷牙,因此,他每天从家里往街上走的时候都是在4点多点。
当他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的杀猪刀等工具,走到过天塘那个慢上坎最陡的地方时,他正双手掌着车把,弯着身子站在自行车子的两个脚蹬子上,两脚奋力的往上蹬着车子。
正在他使劲的蹬着自行车子时,他看到从塘坡里窜了两个人出来。
他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有人袭击他,所以,他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当他看到那两个人掂着棍子向他跑来的时候,他才感到恐慌,这时,他连跳车的机会也没有了,甚至连那两个袭击者的脸面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他们给打倒在地了,后来的事情,他就一无所知。
直到他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后,他才回想到,他当时被打昏了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再说:“猴三,那边有人来了……”
听到这个地方,雷心正心想这个叫猴三的人肯定是凶手中的一个,随即又问陈有典得罪的有没有其他仇人,跟谁结的有没有冤仇。
陈有典看看街道上赶集的人们,笑着对雷心正说: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年轻气盛,有一身的蛮力气,加上我长的人高马大的,所以,说话的时候有时口无遮拦,因为言语上的事情也没少得罪人。
要说得罪人最多的就是六几年和七几年那段时间,得罪王堂公社的人不少,因为那时候我在余寨公社是搬运队的队长,因为争货抢货,在县供销社里跟王堂公社搬运队的人没少吵架,甚至还跟他们动手打过架。
但那都是因为公事,不是因为私人恩怨,都是吵吵骂骂,过一段时间后就会风轻云淡了,我跟他们之间不会记仇,也不可能结怨。
后来搬运队解散了,我就跟着同村一个屠户学起了杀猪的营生,因为我有力气抓猪,开边、挂架都不费什么力气。
人们都说和气生财,所以,我改行做了屠户后,性格也变得非常随和,如果你在出口伤人或说话不注重方式,人家就不会来买你的猪肉了,也不会有人卖给肥猪的。
后来人家摸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我是个大大咧咧,不爱占别人小的便宜人后,对我那些出口伤人的缺陷也都不在乎了,生意也做的有模有样的。
雷心正听完又让陈有典仔细想想这两年还跟谁有过过节。
陈有典想了一会说:今年春上到朱楼去买猪,碰到一家院子里有几个人在一个桌子旁边推牌九。
那天下午我到这村子里来买猪,路过这家门口,听到院子里大惊小怪的咋呼声,就猜想院子可能有打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