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那張臉,其他地方跟所謂的小白花沒有半點聯繫。
「少爺只是從小到大,擁有的東西太少,才會對來之不易的愛意倍加珍惜,看得比誰都重。」
護工眼角微眯,笑容透出幾分無奈。
眼前的年輕人說的不無道理,他的確對自己少爺存有偏袒之心。
不等高瑒反駁,他輕嘆一聲,接著感慨:「相信先生能夠理解,對一個不被皇室的父親承認、甚至不被孕育自己的另一個生父所接納的孩子來說,哪怕是一線可有可無的微光,都是他們為之付諸一切的。」
話里話外,無不在為邢奚厭開脫。
高瑒壓在心底的氣火蹭蹭蹭從心臟直竄腦門,數日來憋在心底的委屈從牙縫擠出:「他缺不缺愛關我屁事,我跟他幾個月前就離婚了。」
那些切切實實加諸在他身上的傷害。
他無法釋懷。
更做不到因周逢鳴的一句話,就抹平所有痛楚,當作不曾發生。
第四十七章冰塊被凍得紅腫
「讓我出去!」
「不行。」
a1pha眸色忽暗,拿著冰袋的手一僵,卻沒有立即鬆口同意。
聽出邢奚厭不想放行,高瑒險些崩潰,身體跟精神的連日折磨,使他再按捺不住體內燥郁,字句帶刺地回諷:「怎麼,溜個彎也不行?!我腿都廢了,還怕我長翅膀飛了?!」
「學長現在的身體還沒恢復,該好好靜養。」
少年油鹽不進,他將冰袋放到一旁,視線落向高瑒小腿。
因著血液流通不暢,男人術後的縫線疤痕以下,像是發酵的饅頭般,浮腫發紫,跟膝蓋以上的地方,出現明顯的膚色斷層。
按照醫生的囑託,這種情況得靠冰敷跟按摩才能緩解一二。
隨即,他伸手握著高瑒足底,指腹貼著穴位,控制著力道,樂此不疲地輕輕揉按,直將那腫脹按出指印殘留。
「說得倒好聽,我身體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造成的?」
聽了他那冠冕堂皇的說辭,高瑒只覺更加來氣。
他吃力地坐起身,雙手抱著大腿想從對方手裡搬開,卻被握得更牢。
「留著這雙腿,學長總想著離開。」a1pha眸底幽沉,欲流溪涌,「我只能換一種比鎖鏈更能防止學長離開的辦法……將你留住。」
若是可以,他倒希望男人的腿再也無法痊癒,只能躺在床上,哪裡都去不了。
就做一根只能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菟絲子。
他在哪,他就在哪。
他們共享養分,共享悲歡。
他生隨他生,他死同他死。
只稍生出一絲逃離他的念頭,就要經歷拆骨分心之痛。
終其一生,只能活在他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