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因为长枪过于凶猛的冲劲转眼间就被死死钉在了少年身后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就在凤飞一脸疑惑担忧的刚想伸手擦拭上少年左颊上不知不觉闪现出来的鲜红血痕的时候,她头顶正上方的倾盆大雨与此同时早已被另一把同样是纯白色的大伞彻底阻隔。
“为臣回来了,皇上。”
请皇上速速回京
“你……”
回头张口就想责问对方刚才到底和赵将军说了些什么的凤飞,却在抬眼的那一刹,立即低下脑袋一语不发的死死瞪住了男人腰间。
一样的……
她刚才好象也在那个什么赵将军的腰上看到过这个金黄色的小令牌……
奇怪,她在宫中的时候明明已经把所有的令牌都认全了,确实从来没见过这样小巧怪异的金黄色令牌。
更奇怪的是,如果这里真的有个被她弄死了儿子的赵将军,为什么李将军在临行之前居然没有事先提醒过她这件事?
奇怪,既然这个变态的世界里有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初来乍到,连手下的大臣侍卫都没办法认全的她直到现在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确实统统很奇怪。
就连他对她的态度这些天也变的很奇怪。
他前几天不是还明明摆着一副抵死不从,死活不肯对她的挑逗爱抚起任何反应的架势么……
她这些天对他的态度好象和前几天也没什么两样,怎么倒是他,变的那么奇怪,不仅听话多了,甚至连……咳……
甚至连和她上床亲热也不需要通过药物的辅助了?
当然,她一开始就不想对他用什么药,实在是之前她无论对他如何挑逗爱抚,他都没办法对她起任何反应,所以她才……
这么一想,就连先前被她撤换下的官员,也很奇怪。
她们居然没有任何抗议反对就这样乖乖的脱下了官服,除了兵权最重的那两位将军,在她大刀破斧的整顿朝堂的时候,居然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而被她换上去的官员就更奇怪了……
她们几乎一个个都认真死板的和举荐她们的人没有两样。
既然她是一个如此昏庸淫乱的君王,他和她们又何必要……
昊飞云,自小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带着弟弟昊虞天在东都长大,此生唯一一次离开东都就是被她强迫的那次……
探子们几乎都是这么回答她的。
那就更奇怪了,就算她真的如同他弟弟所说的,曾经去过东都,甚至曾经在那里玩死过两个男人,她能见过他几次??她怎么就能对他一见钟情到非要他不可了?
所有的事情都一帆风顺的很奇怪……
不,确切的说,是所有和他有关的事都一帆风顺的很奇怪。
他既然一生一世只离开过东都一次,又怎么会知道该如何变换调动朝堂上的官员?
除了金龄,为什么所有的官员好象都认识他……
不,不光是认识,现在想想,她们好象都有些怕他。
奇怪,他既然那么厉害,把她这个荒淫无耻的女皇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自立为王也决非难事,又何必要辛辛苦苦的服侍保全,甚至是服从听命于她??
“飞云……”
抬高右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打上男人冰冷瘦削的侧脸之后,男人自始至终一瞬不瞬的牢牢盯住自己的深黑色细长双眸,连偏都没有往旁边偏一下的苍白脸颊,甚至那只更加小心谨慎的举着雨伞往她头顶凑过来的右手显然没有让凤飞得到任何想得到的答案。
“这个东西,你要怎么向朕解释!!!”
抬手一下狠狠扯下男人腰间金黄色的小巧令牌之后,将它重重往地面上一扔的同时,凤飞的脑袋霎时间伴随着这一声声清脆响亮的金属落地声一抽一抽的剧烈疼痛了起来。
对了,她想起来了……
怪不得她看这个令牌如此陌生却又熟悉……
那天瑞亲王邀请她去打猎的时候,她拎在手上不断左右挥动的大刀的刀柄上,刻的确实就是这个图案。
但是……
但是他一向这么谨慎小心,为什么今天却会……
“皇上,请皇上速速离开东都,为臣会为皇上引开瑞亲王的人。”
男人僵硬冰冷的身体重重的跪倒在凤飞面前的同时,一旁迅速伸过来想要扶住凤飞微微颤抖的肩头的双手这一次依然没有来得及碰上她的身子,便早已被男人潮湿冰冷的双手抬手之间毫不留情的拍落了下来。
“求皇上速速赶回京城,为臣会在这里拖住瑞亲王。”
“皇上,这个人并不可靠……”
男人握在刀柄上的手指在凤飞突然间伸手一把搂过身后的娇小少年的同时,先是不易觉察的在关节处迅速泛起了一阵阵的惨白,紧接着,在凤飞抬高右手眼看着就将再一次重重拍打上自己侧脸的时候,男人终于低下了头安安静静的将略微变的有些慌乱焦急的视线牢牢的凝固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上次那个黑衣人果然是瑞亲王的人??”
“甚至连你和赵将军……”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装出一副臣服于朕的样子,好让朕彻底放松对你的警惕……”
“你不追出去,也是故意让他逃跑的对不对???!!!”
“皇上……请皇上速速离开东都……”
凤飞由于过度震怒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在男人最后一句隐忍沙哑的请求之后,不知不觉间竟然迅速的平稳安静了下来,在抬头茫然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狂乱急骤的雨势之后,凤飞的大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竟然变的出奇的清醒灵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