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还有别人在扮演缪星?!
柏宗全没想过这么年轻的警官,竟然就敢带人冲撞进来,眯起眼睛,笑里藏刀道:“治安总署也是来参与门派大比吗?要来早该报备,我们一定留看台座位。”
宫理的警服是连体的作战服,
外头套了件抵御暗器与真气的警用背心,脚上踏着靴子,有点站没站相。她对旁边的警员晃了晃脑袋,对方拿起搜查令与办案手续,宫理这才笑起来:“当然不是,我哪有参加门派大比的资格,小门小户没有本事的罢了。忘了跟您自我介绍了,我是治安总署A-02特别行动组组长——兼任门派事务管理与规范办公室副主任。”
有谁会把更关键的职位说在后面的!
看起来门派事务管理与规范办公室只是个小部门,但实际上修真界都知道它的权力有多大,甚至门派的合并分裂扩张申请以及各项经济人员治安情况,都在这个叫“办公室”的部门里。
柏宗全似乎对这个银发女人有印象了,多年前曾经有位灵力深不可测又年轻能干的治安警官,彻查了许多大案,其中就牵扯到过古栖派——但他记得他摆平了。
柏宗全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也不可能当众去看搜查令上写的具体名目,只能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这么大动干戈——”
宫理挥挥手:“哎呀,小事小事啦。还是之前那二百三十七人的失踪案,最近我们得到了可靠的线报,说这些失踪的人,您都埋在自家后院里呢,我们就来查查看。”
她说话声音不小,修真者哪个不是耳朵尖眼尖,立刻哗然起来。
宫理却对“缪星”笑道:“抱歉,打扰你们订婚宴了,你们继续,该啵嘴啵嘴
,该拥抱拥抱。要不就请掌门移步配合我们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今天就挖出两百三十七具骸骨?”
“缪星”看了柏峙一眼,柏峙面色难堪僵硬,“缪星”则皱起眉头后退一步,显然四象宫不想将订婚宴办下去了……
柏宗全忽然大笑起来:“失踪?如果你真要想在古栖派找骸骨,那只有曾为了门派牺牲的弟子们的忠勇冢?倒是有可能埋了不少忠骨——”
柏霁之手指握紧了。
他在古栖派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忠勇冢,显然是柏宗全的一面之词。
再说,现在这年头想要更换门派都可以找个街道办事处登记就行,谁会为了门派“牺牲”啊!
柏霁之当然也从高人那里得知过很多古栖派的脏事,对于曾经有几百名修真界弟子失踪一事也有所耳闻,难道治安总署真的找到了证据!
高人此行对于证据并不在乎,她只要柏宗全的命。
但宫理此刻用治安总署的身份来光明正大的调查,或许是她更注重证据?
宫理此刻也不反驳柏宗全的说辞,笑着抬起手来:“那您带我去看看,要真是这样,那倒是我们治安总署的笑话一场了!”
柏宗全看起来跟宫理相谈甚欢一般,带着自己的次子和三子陪同,与一队警官一同向门派内走去。
几位四象宫弟子上台,缪星后退一步与她们交首而谈,最终还是决定下了台去,订婚宴直接尬在原地,
只剩下柏峙独自站在台上。
柏峙却也很快稳住心神,背后握紧手指,却昂头走向余下的警官,略带倨傲道:“各位警官,目前还只是搜查阶段的话,就请将随船停泊至看台之外,门派大比即将开始了。难道说,诸位是想要让这四年一度的盛会停办吗?”
治安总署的其他警官倒也不回应他,只是都各自归队回到了飞行器之上,升入空中,却不像其他门派的随船那样停泊至两侧的空地,而是高高悬浮在看台周围,紧盯着看台之中,就像是一柄利剑挂在所有人头上。
四象宫和定阙山的人都对古栖派有些不满起来,强忍着才没有离开。
这一头,门派大比即将开始,柏霁之看着看台上那身披黑袍的小门派掌门坐在原处巍然不动……
他强忍着要去找宫理的冲动,觉得还是按计划守在看台之外。
毕竟宫理是治安总署的高级警官,柏宗全不敢也不可能对她下手。
所有人都在煎熬与好奇,治安总署的随船还在天上,随着日头偏移,影子滑动,很多人都无法关心门派大比的情况。宫理和柏宗全都没有回到场内,反而是有数架小型飞行器似乎是增援警力,又朝古栖派内部飞去。
越来越多传言开始在看台之间流动,有的人说柏宗全跟治安总署的人打起来了,治安总署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来闹一番,要让古栖派名声扫地;有人说什么发现了柏宗全的
人|肉屠宰场,他这么多年不老都是生啖血肉,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他吃了——
某些门派,派遣擅长隐匿追踪的弟子悄悄离开了坐席,显然是为掌门去打探情况了。
而场中,各个门派的第一日车轮战交手赛,按照预选池进行中,许多人都打得心不在焉、没发挥出真正实力,但也有些门派不关心那些破事儿,直接诛杀重伤对手,当场血溅看台。
由于柏家人心思都散了,按理来说应该立刻有人指挥救助,却迟迟没有反应,最后是李颦夫人带着医修迅速前来医治。
那个一身黑袍的小门派,则在第一日车轮战就派出了自己的掌门。他们门派的掌门也不知道何方神圣,在黑纱长袍之下身形鬼魅,没露出一点肌肤容貌,却已经连续击败了五六位挑战者——
甚至直接当场杀死了另一个万城本地门派的副掌门,看起来简直无人抵挡,暴力至极。比武场上血腥混乱,看台上人心涣散,柏宗全迟迟没有回来,治安总署还冷眼紧盯着一切,甚至外头的媒体、网络已经全都是关于这次门派大比的风言风语。
柏峙看到自己的手机上不断推送着关于门派大比的各种恶意猜测,他坐不住了,只有自己出手,以实力震慑全场才能暂时平定涣散的人心!
他主动向李颦请缨,李颦只坐在昏暗中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柏峙笑起来:“母亲莫不是以为我打不
过那个小门派的掌门?”
李颦只是似笑非笑道:“那就去吧。”
然而在柏峙飞身下场时,他以为自己作为最受期待的柏家长子,应该会有许多人将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却没想到许多人竟然交头接耳,神色莫辨,甚至开始检查自己的看台座位——
看台座位?!
他们……难道发现了……
柏峙走神之中,他已经落在了比武台之上,来不及多想,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