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匹夫。”曹丕哼了一声。
玳瑁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说人家是老匹夫?”
“他多次跟我唱反调。”曹丕又看了一眼玳瑁,说道,“你的兄弟郭成任曲周县令的时候不就是他给害死的吗?他一点也不肯给我面子。”
“阿成当时被判的罪是断盗官布,放到前汉、放到后汉这种罪名也是不可饶恕,要腰斩弃市的。鲍勋不畏权贵,严格执法……也是无可厚非的。”玳瑁叹了口气。
“他为什么弹劾刘耀?”曹丕问道。
玳瑁告诉他:“鲍勋说刘耀前日里强抢民女,被民女的父母告到了洛阳令那里。”
曹丕点了点头。
几天以后,曹丕上朝,在朝堂上见到刘耀时,曹丕想到了去年南征时刘耀的救驾之功,但是想到了鲍勋的告状,他高兴之余也有些不快。
曹丕问道:“刘耀,是不是你强抢了张老汉的女儿?”
刘耀一听,知道自己被人给暗算了,说道:“陛下,您这是听谁说的?”
“你说有没有这件事?”曹丕厉声问道。
“也许是有人跟臣有仇。”刘耀说道,他心念电转猜测到底是谁告了自己的黑状,又看了曹丕一眼,嗫嚅地说道,“强抢民女……”
鲍勋坐直了说道:“臣三天前发现一封密信放在臣的大门口,早上由拿过来,臣打开信笺一看,原来是状告军营令史刘耀倚仗权势,强抢洛阳城南张老汉女儿一事。”
刘耀一见鲍勋说话,心中马上明白了。他说道:“鲍勋,你无凭无据是想栽赃陷害吗?”他向曹丕叩首说道,“请陛下治鲍勋的罪。”
鲍勋道:“你敢说无凭无据,栽赃陷害?”他亦是向曹丕说道。“臣有人证!现在就在臣的府上。”
曹丕说道:“传人证!”
侍从得了令,便快马加鞭到鲍勋的府上,不一会儿就带来了张老汉和他的几个愿意作证的街坊邻居。
刘耀一见,顿时大惊失色。
鲍勋问证人道:“诸位,军营令史刘耀对强抢民女一事矢口否认,你们快说,是不是事实?”
证人们异口同声地说:“确实就是他强抢了张老汉的女儿!”
刘耀跪在地上,向曹丕叩首,期望能从轻判他。
鲍勋说道:“刘耀,身为军营令史,不尊军法,强抢民女,请陛下治罪!”
曹丕点了点头,说道:“来人,将刘耀贬为庶民。”
侍从听了旨意,两个人上殿来就要把刘耀给拖走。可是刘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鲍勋,他连连求饶:“陛下,臣也有事要启奏,请陛下让臣将功赎罪!”
“慢!”曹丕摆摆手。
侍从们松开了手,刘耀便又重新回到了殿上,他看着鲍勋。鲍勋自觉自己没有犯什么错,自问内心坦荡,不屑地没看刘耀一眼。
曹丕微蹙眉头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耀说道:“臣要弹劾鲍勋违反军令。”
鲍勋惊异地侧过头来。
“哦?”曹丕饶有兴味。
刘耀说道:“当时陛下经过陈留郡,陈留太守孙邕在拜见了陛下之后,便顺道去探望鲍勋。当时驻扎在陈留郡营垒还未建成,只树立了营标,而孙邕从侧路而不走大路,臣当时就报告给了治书执法鲍勋,请他处置,可是鲍勋以认为壕堑营垒还没建成的缘故,压下去了这件事。”
曹丕问鲍勋:“鲍勋,是否有这件事?”
鲍勋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回陛下,是有这件事。”
“好啊。平时以‘依法从事,从不偏袒权贵’闻名的鲍勋却徇私枉法了,有意思,有意思……”
“陛下,当时陛下是刚到陈留郡的第一天,还没来及剑豪营垒,孙邕确实是不算违反军令,请陛下明察。”鲍勋说道。
“你知道在去营寨的时候为何不允许走侧路而要走大路吗?”曹丕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是以防有人偷袭。”
刘耀说道:“陛下,鲍勋身为治书执法,知法犯法,更应该严办!”
“这……”鲍勋此时的脊背上都是汗珠,几乎都要泛出来盐花了。
“还有,陛下,如果一个个都像鲍勋一样存在侥幸心理,徇私枉法,那以后还怎么执行军令?他对于这件事实在是一个坏榜样,如此等到陛下在此伐吴的时候,在关键时刻有人学他,岂不是要误了国家的大事。如此有损军法的尊严,这又该当何罪?”
鲍勋面色灰白,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