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起来到枫景苑小区门口,给江月满打电话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二点半。
为了不让江云起现自己额头受过伤,她同上次见面一样,用了很厚的粉底。
在江月满出门的时候,池青还躺在客厅的沙上看书,他盯了江月满一眼,很容易现她化了妆,“要出去约会?”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让江月满产生一种可以忽略,不用回答他的幻觉。
关门的一瞬,江月满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哥过来了,我去跟他说两句,很快回来。”
江月满刚走出小区大门,就看到了江云起的车,她连忙跑了过去,开门上了车。
一见江月满,江云起眼睛都直了,忍不住笑了笑,“这两次见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变漂亮了。”
擦了那么厚的粉底,当然会漂亮,但是江月满不想接这个话,而是直入正题。
“哥……蔡明德,你还记得吗?”
瞬息间,江云起坐直了身体,声音拔高几个分贝,“啊?你那个混账舅舅?”
江月满点点头,把手机短信给江云起看。
“你舅舅真是不要脸,好意思问你要钱,你这么急着找我来,就是商量这个事情?”
“不是的,哥,我是想跟你商量下,你能不能先借我八万,我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工资就还你两万,分四个月还——”
“你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江云起担忧地打岔道。
其实,江云起并不熟悉蔡明德这个人,他对蔡明德大部分的认知都是听江月满讲的,蔡明德好赌,好吃懒做,唯利是图。
要说见面,江云起倒是见过蔡明德一次。
那是十年前去从州孤儿院接江月满那次,蔡明德也在场,临走之时,他轻轻摸着江月满的顶,说了很多虚情假意的话,那些话连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江云起和江月满都骗不了,太假太虚伪了。
江月满,当时还不叫江月满,她叫莫之雪,她母亲去世之后,作为她最亲的舅舅拒绝抚养她,村委最终才决定将她送去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莫之雪,情绪压抑,基本不说话,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哑巴,她还有自杀倾向,经常自残。
那两年,蔡明德从来没有到孤儿院看望过江月满,直到收到风声,繁阳富江家看上江月满,要收养她,蔡明德才假仁假义赶到孤儿院,对着江月满说了些虚情假意的话。
蔡明德为人狡猾,他知道进了江家的女孩,以后多半平步青云,就算混得不好,也比他们这些草根强十倍百倍。
“我小的时候,我妈妈说我爸爸去世了,但有次她在我面前说漏嘴了,我还记得她说漏嘴之后惊慌的模样。”江月满转头看向江云起,果断道,“哥,我想赌一把,可能我爸爸真的没有死。”
闻言,江云起又拿过江月满的手机,点开短信仔细看了一遍:
【你给我转15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爸爸的秘密,你爸还活着。】
“行,明早我给你转15万。”
江云起爽快地答应了,既然江月满想赌一把,那他就无条件支持。
江月满一愣,“哥,8万就可以了,我自己还有点。”
“哦。”
借钱的事情谈妥了,江月满走进小区,在宿舍楼下的一个花坛坐下。
她对爸爸的印象不深,只是隐约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总是把她放在他的肩膀上,让她高过人群,可以看得很远。至于其它的印象,基本源于妈妈的只言片语。
虽然记忆不多,但江月满对爸爸的感情很浓厚,可能这就是亲情的神奇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