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拧转绘着青莲的白瓷花瓶。
书架向两侧无声移动,露出条仅能供一人通过的狭窄小道。
颖妃闪身进去,随后书架无声合上。
往下走了段暗路,出现一间烛光照亮的简陋石室。
年轻的国师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身迎上。
颖妃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未语泪先流。
好不容易设下的局,被一抔米田共毁了,颖妃委实不甘。
国师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来日方长,我们再找机会帮瑶瑶拿回气运。”
颖妃眉睫轻颤,忧心忡忡地说:“古书残页不是说,时间越长,命格越稳,气运就不好夺了?”
国师抬手抚去她脸颊泪痕,眼神坚决:“有我在,一定会拿回来。”
“若非那晚宋明月那个贱人误闯进阵,和昏君一夜欢好,如此贵重的气运,怎会轮到七公主?”
苦心设计让皇后捡了个大便宜,又被七公主臭得呕吐却咽下去,颖妃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扶着国师的胳膊吐个不停。
她没有注意到,国师眼底掠过一抹嫌弃。
直到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吐无可吐。
颖妃咬牙,暗暗狠地想着:“不受帝宠的公主,也配抢我女儿权倾天下的富贵气运?”
她定要帮女儿重新抢回来。
夜色,浓黑如墨。
几道暗影迅掠过皇宫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跪在乾坤殿后书房正中。
“启禀陛下,颖妃娘娘送走太医院正,哄八公主睡着后,进了书房密道。”
“国师大人卧房有阵法,属不敢上前。从气息来看,他应不在书房里,不知去往何处。”
“五皇子回宫后,悄悄哭了半宿。”
“皇后娘娘抱着七公主入睡,无异样。”
听着暗卫传来的消息,大晟国君姜承烈面色愈凝重。
暗卫打探的消息,证实了先前他听到姜云卿的心声,并非虚言。
被国师断定祸国殃民的灾星,真有预断未来的本事。
想到姜云卿骂他昏君,说他以后会国破家亡,五马分尸,脑袋悬挂城墙暴晒三天三夜,最后被老鼠啃得面目全非,姜承烈额头青筋跳个不停。
颖妃,五皇子,还有国师。
他最信任的人竟会背叛,甚至还要他的命。
他一定会教他们知道,背叛天子的下场。
月沉日升。
香甜睡了一整夜的姜云卿睁开眼,不知该悲还是喜。
悲的是,她还是剧本里的大冤种。
喜的是,她还活着,气运也没有被抢走。
“小七,你可是饿了?”轻柔的女声传来。
瘦削的面容缓缓放大,宋明月靠近姜云卿,眨了眨眼:“母后带你去抢父皇早膳,那儿的羊奶可是最新鲜的。”
看着瘦弱得像一只小猫儿似的女儿,宋明月满心自责。
倒是姜云卿,听到羊奶,幼小身体条件反射地流出口水。
她还没喝过呢,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小馋猫。”宋明月打趣,拿手绢轻拭干净,又心痛地长叹了口气,“都是母后的错,找不到奶娘,也没奶喂你。你出生都快一个月了,还这么瘦弱。”
姜云卿大度地挥手:“知错能改还是好孩纸。拿出昨晚那劲儿支棱起来,搞钱搞权搞宫斗。”
“好歹是镇国公府嫡女,先皇钦定皇后,岂能被个来历不明的白莲花打得丢盔弃城?”
宋明月登时一愣,忽然有种被雷电击中天灵盖,醍醐灌顶般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