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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赏鱼台回去之后,永安公主便有些异样。
除了最开始安抚母亲,说的那些诸如“别担心,我没事”之类的话,就没再开口。她只
坐在那里,双目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脖颈的血痕未经处理便已干涸,看上去触目惊心。
阿芙从未见过姐姐这般模样,心下惴惴不安。不敢离得太近,又不敢离得太远。
苏贵妃也面色苍白,满面忧色,用眼神询问阿芙。
阿芙轻轻点一点头。
过得好一会儿,永安公主才站起身,面容平静,轻声说道:“我想洗个澡。”
“好。”苏贵妃忙命人备水。
永安公主走进浴室,缓缓摊开手掌。
在她的手心里,有一张快被揉烂的带血字条。
永安公主阖上了眼睛。
苏贵妃这才又询问阿芙,究竟出了何事。
阿芙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贵妃娘娘。
“我知道了。”苏贵妃略一沉吟,“好孩子,你也吓坏了吧?回去歇歇,这边有我呢。”
“我没事,我只是担心姐姐。”
“我知道。”苏贵妃勉强笑笑,心不在焉。
阿芙不好久待,定一定神,起身告辞。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她也无心再去马场,干脆回房了。
狸猫喵喵地叫,这两天大约是和她熟悉一些了,直往她腿边蹭。
阿芙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猫发出咕噜噜的一阵声响。
阿芙伸手将它抱进了怀里。
……
皇帝来探视苏贵妃母女时,永安公主已沐浴上药,回房休息了。
“既然已经休息了,朕就不见她了。”皇帝摆一摆手,安慰贵妃,“阿令不要太担心,刺客现场就被射杀了。”
苏贵妃眼
圈一红,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也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妾只有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妾也没法活了。”
“你放心,朕会严查此事。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皇帝揽住贵妃肩头,心里却有些烦躁。
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孽种,对她的盛宠之下,是他深藏内心的厌恶。
当初,刚夺回阿令时,他就想让她堕胎,但她怀孕五月,身体虚弱。御医断言,贸然打胎,极有可能一尸两命,他只好作罢。
她月份渐大,他暗暗打定主意。若生的是男孩,那她只能生下“死胎”。若生的是女孩,倒是可以留下性命。
阿令提前发动,突然生产,他不在身边。三天后他才回来,瞧了一眼那个婴孩,是个女婴。
他故作大方封其为公主。
人人都道他对永安公主远胜亲女。只有他自己清楚,没杀她是因为顾忌阿令。阿令对这个独生爱女爱逾性命,他怕杀了她,阿令也活不成。
若是阿令生下了他们的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