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庄陶第一次听沈宵说这些,他问:“吴凯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我也不明白,”沈宵说,“我母亲辛苦工作赚取薪水,可他只知道喝酒,不高兴时就随意打骂,小时候的我以为只要听话就可以不挨打,但后来发现我错了——无论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他是个人渣的事实。”
“你听过学校的传言吗?”
庄陶愣愣地看着他:“什么传言?”
“十岁那年他喝多了,拿起棍子打我母亲,把她打得几乎昏厥过去,我覆身保护,棍棒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身上,”沈宵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混乱下我摸过一旁的菜刀,血迹染了他大半个身子。”
庄陶下意识攥紧他的袖子,不明白沈宵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可惜他没死成,活下来了。因为这件事,我母亲终于狠下心和他离婚,吴凯同意了,前提是每个月支付一万块的生活费……所以你的家人才会对我如此防备,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危险的人。”
庄陶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你的哥哥们不止一次告诉你远离我,对不对?尤其是庄尔星,他有多讨厌我,你一清二楚。”
“那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沈宵一步步逼近,庄陶下意识后退,后背碰到墙壁,他颤声说:“你恨我三哥?”
“没错,”沈宵冷笑一声,“我要报复他。”
庄陶怯怯地问:“怎么报复?”
“你说呢?”沈宵附在他耳旁,低声说:“当然是弄了他最心爱的弟弟。”
庄陶的小脸刷地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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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人在发抖,但沈宵没有丝毫怜惜,低沉的声音在庄陶耳边响起:“你哥哥有权有势,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只好在你身上用手段,”他低笑一声,温热气体呼在那截细嫩的脖颈上,“如果庄尔星知道他的好弟弟被我上了,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庄陶脸色煞白,不明白白天还在安慰他,帮他完成表演的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沈宵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疑惑害怕。
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般,他颤抖着抬起眼珠,后者眼神冰冷,仿佛之前所有的温柔都是假象。
一滴眼泪从眼尾流下,滑过脸蛋凝聚在下巴,沈宵用食指接过那滴泪,放到唇边轻舔了下,露出一个对庄陶来说几乎是残忍的笑容,“咸的。”
下一刻,那只大手覆上他的脸蛋,抚摸着手下的皮肤问:“那人呢,人是什么味道的?”
庄陶像是吓傻了,靠在墙上,半晌抖着声说:“不要……”
沈宵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在心里轻叹口气,缓缓起身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回知道我是什么人了,现在离开这里,趁我还没后悔。”
愣了几秒,庄陶推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一口气回到房间,他的身子还在隐隐发颤。
庄陶把自己扑到床上,身子一抽一抽的,水汽缓缓从枕巾肆漫开来,过了不知多久才抽噎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他才发觉自己昨晚忘了关窗户,吹了一晚冷风,头痛,鼻子也堵住了,他没吃药,扒拉两口早饭就走了。
到了学校,任嘉告诉他有学长让他下课去音乐室一趟,庄陶点点头说知道了。
“你昨天完成的那么完美,音乐社肯定是要夸奖你呢,”任嘉说,“下午还有家长会,庄陶,你家长可真有面儿。”
庄陶笑笑,“你不也一样,昨天的跆拳道表演把我都惊到了。”
任嘉摆手,“跆拳道就是用来恐吓敌人的,其实我这样水平的根本没啥大用,绣花拳头,你知道吧?”
听出庄陶的鼻音,任嘉问:“你是不是昨晚玩的太疯,感冒了?”
“受了点凉,一会就能好了,”庄陶说,“任嘉,我去音乐社,老师要是问起记得帮我请假。”
“好,”看着庄陶离开的背影,任嘉奇怪地说:“怎么感觉他兴致不高的样子?”
陈子安正头疼今年这几个组的经费怎么分。看见庄陶进来了,他放下电脑,三步并两步走到面前,紧紧握住他两只手,言辞极尽恳切:“陶子,救星,你现在就是整个音乐社的希望之星。”
庄陶被他的样子逗笑,“学长,你别闹我了。”
看小学弟立了功还这样不骄不躁的,陈子安越看越满意,他凑近一步,“昨天你走的早,不知道白深学长后来还来咱们这里问起你了。”
庄陶微微睁大眼,“问起我了吗?”
“是啊,”陈子安点头,“学长回母校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来都要来这里看的,他扫了一圈没看到你的身影,就问我来着,说你拉琴有天赋,要我督促你好好练。”
庄陶曾在网上搜索过有关白深的资料和拉小提琴的表演视频,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小提琴家,能被这样的人认可是每一个小提琴人都会骄傲的事情。
“对了,跟你说件有趣的,”陈子安忽然吊儿郎当地笑起来,“那个何夜,我想起他是谁了,面试那天没争过你,昨天学长从出来他就一直跟着,想尽办法搭话,没想到学长理都没理他,看学长主动提起你,他那脸色难看的。”
庄陶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如果王赵俞真的是因为喜欢何夜才不来,或是这件事本就是何夜要求他做的,那他不认为何夜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竞争对手。
要不是……想到那个人,庄陶垂下眼。
“陈子安,你别贫嘴了,”白夏明朗的声音响起,她从会议室走出来,身旁和她一同出来的是一个瘦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