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既然那位榜眼的线索已断,何不换个思路?大人是否考虑查阅户部的记录,查明观音庙重建之前,有哪些人捐赠过大量功德金?”
卢容泽一愣,显得有些不解。
她耐心解释:“在西秦,无论大小寺庙,常以香火钱作为重要的经济来源,尽管这座观音庙不及长安的大寺那般宏伟,但香火颇旺,信徒众多,年年的功德钱数额颇为可观。而那榜眼选拔紧跟春试之后,紧接着便是观音庙的修缮工程,资金由户部拨出,轻工部执行。若有人企图从中牟利,那么在这些银两的流动之处动手脚,是最直接的办法。”
大人是否还记得,那日我曾提及,庙宇之内,每一只功德箱的旁边,都赫然矗立着一块石碑,用以铭刻那些慷慨解囊、捐赠最多之人的善行?然而,当我审慎查阅去年的捐款记录时,发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捐赠的数额竟然少得令人诧异,仿佛巨额的白银凭空消失,不留痕迹。
这笔庞大的财富,究竟隐匿于何方?她的声音中带着困惑。
卢容泽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善!既然如此,我将即刻遵循你的策略,深入探究,誓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卢容泽的话语未落,便已显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他那挺拔的身躯在谢毓婉眼中更显坚定,使得她不自觉地紧握住双拳。
卢大人,她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犹豫,成功地挽留住他即将迈开的步伐。
卢容泽转身,只见她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关于那桩旧日的婚约,我……我以为,我与大人并非天作之合。
此言一出,卢容泽的身影微微一顿,面色沉重起来。
他注视着她,眉间皱褶难以掩饰内心的波动:此话怎么讲?你认为我们之间有何不妥?
我……我出身卑微,如同尘埃之于云端,实在难以与大人的声望相匹配。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自卑与自责。
这样的表白,对卢容泽而言无疑是第一次遇见。
他明显察觉到她内心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这份困扰笼罩在她心头。
姑娘切莫多虑,我卢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提出婚约绝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我自然应当承担起应有的责任,不容退缩。
但是……"
我在你的心目中,又是怎样的存在呢?卢容泽的询问既温柔又坚定,像是在探寻一个重要的答案。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启齿:自然是……极为优秀之人。
这就够了。卢容泽以一个温暖而又包容的微笑作为回应。
如果你视我为合适的人选,那么我愿意给予你时间与空间,让你解释一切,同时我也渴望我们能加深了解,共同度过未来的岁月。
谢毓婉沉默了,那些埋藏心底的秘密,难以向卢容泽启齿,使她无从拒绝他的诚恳与坚持。
与温崇楼不同,卢容泽越是相处,便越能感受到他言行一致,没有半点虚假,其人格之清正廉洁,让人心生敬佩,深信他将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曾经的谢毓婉或许会为这样一位君子倾心,心甘情愿地将终身托付,然而时过境迁,前路未知,她已被陆时桉精心布置的暗网缓缓包围,恐惧有朝一日,自己将被那阴影所吞噬。
景阳踏入陆时桉的居所,见他已然醒来,白衣如雪,正坐在床沿上更换伤口的药布,神色平静淡然。
陆时桉注意到景阳手中的热食,随口问道: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