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所料,羽屏笑得像是在看一个无知孩童,摇摇头道:“不需要签署文书,那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远不及此物稳妥。”
“此印盖下时可能会有些疼痛,但我可以让它不在你身上留下外人看得见的印记,当然,只要有了这印记,未来羽家那些小辈见到你都不敢不敬重;你的族亲、乡里,都会成为琉城受人敬仰的对象。”
窦雪竹的眼神中,有着无数挣扎,羽屏细细观察着他每一种挣扎的变化,并未催促他半句。
半晌,窦雪竹似乎逼迫自己做出了一个他心中最向往也最无法拒绝的选择,他深吸一口气,给出了答复:
“子初,无有不从。”
他回答的瞬间,羽屏两指并拢,雷灵力注入印鉴,令其表面上隐隐的流光瞬间化作耀眼光芒,将眼前的一切都照成了刺眼的银白色。
窦雪竹装作被刺到双眼无法睁开的样子,闭眼的瞬间立刻在脑海中运行了一套治愈系功法。
这进入羽家之前就准备好的功法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准备得早,窦雪竹只需要以念将其激活。
他熟稔此法,曾经练习到叶无常都很难现的地步,羽屏就更难看出端倪了。
印鉴在羽屏的指示下,腾空而起,镌刻的那一面上没有涂抹任何的印泥,然而上面突然蒙了一层血红色,俯冲着盖向窦雪竹的胸口。
砰——
滋啦一声,印鉴落在胸口,衣物完好无损,衣物下面的皮肉则立马传出皮肉炙烤的崩裂声。
“唔!”
即使做好了准备,在烙下的一瞬间,窦雪竹体内的治愈功法就会开始将其治愈。
以家族血印为例,这类契约型烙印只要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契约效果就会减弱。
可是那终究还是疼的,是皮开肉绽的疼。
他的反应让羽屏并未感到什么不妥,考虑到纪子初没有修为,羽屏甚至还缩减了烙印的强度。
因此“纪子初”只是疼得抖、汗珠入淋雨似的滚落,太正常了。
红色的印记留在窦雪竹雪白的皮肤上,又在羽屏的眼皮子底下完整地浮现出来。
被旋转的羽毛形图腾包围在当中的一个走笔尖锐的“羽”字,彰显着琉城羽家独一无二的契约印记,从这一刻起,纪子初就和羽家死死绑在了一起,就算是身死,也会化作羽家的幽魂。
“好,哈哈哈哈,极好!”
羽屏把印鉴收回,光芒散去,印鉴落回了托盘面,继续流光隐隐。
羽屏抚了一把胡子,整个人的姿态和方才比差了不止一点,那往日里难掩的倨傲再次出现在窦雪竹眼中。
窦雪竹的身子靠在后面的一张长桌上,因为长桌只到他的腰,想要站稳还得用手向后支着,看起来相当狼狈。
“纪子初,这是羽家的契约烙印,生死不改,你千万不要想后悔的事。”
现在的羽屏,和刚才那个客气和蔼的羽屏,截然不同。
窦雪竹心中冷笑,这人露出真面目的样子,当真比被饿鬼夺舍了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