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棉双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多谢王妃娘娘今日不计前嫌的救命之恩,濯棉若有重来之日,必当结草衔环。”
不等边月做出回应,她飞快起身,推门飞身而去。
阳光照进室内,落到边月的脚边。
秦之珩走过来,看着濯棉逃离的身影。
边月笑着歪了歪头,“这么好的机会,不追过去吗?”
秦之珩道,“你以为她为什么敢来?你以为她又是为什么进得来停鹭园?”
“……”边月沉思了一会儿,了然地点点头,郁竹姬放到他们身边来的人,多半与他有些渊源,昨夜官府搞出了大阵仗,整个皇城还能容得下他们的地方恐怕也只有祈王府了,“嗯,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你和她关系不错?冒这么大的风险保她?”
秦之珩垂眸,听出她话里有话,“濯棉原本和你一样,是家世清白的官家女,可身在皇城,特别是朝堂之上,往往水至清则无鱼,若是有人偏偏有人想搅浑池水,他们家既没有强大的倚靠,也不肯低头顺势依附,说起来残酷,可事实等着他们的就是毁灭,当其冲的毁灭。”
边月的眼神动了动,想不到秦之珩在深山老林中待了十几年,回来后还能对皇城之中的腌臜有如此深刻的认知,不由得对面前这个男人生出几分同情,“当其冲的?这么说还有许多这样的事情生?”
她说完,自己就先顿住,这不是废话吗?
商涟漪这样一个明晃晃的例子昨晚才见识过,商涟漪既然知道席间会有事生,那么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说得通了,两次烟花信号,恐怕就出自她手。
若两家同病相怜,一朝落难,不怪她会愿意跟濯棉里应外合,明知等着自己的会是羞辱戏虐,也要主动跑去太尉府。
“嗯。”秦之珩看着她变幻的神色,反问道,“你又为什么肯给她解药?”
边月抱着胳膊,做了个鬼脸,“我一介弱女子,怎么能与箭术绝的女刺客起正面冲突啊,现在同住屋檐下,万一她回去越想越气,哪天冲进来给我一箭报仇雪恨怎么办?嘤嘤嘤,那阿珩还能及时出现救下可怜又无助的我吗?”
秦之珩无奈地看着她眨巴着大眼睛,宛如戏精上身,“她不会的。”
“哼。”边月没劲地鼓着嘴巴,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也知道她不会,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冲着她对我随口打她办的事情都认真放在心上来看,至少她做人有底线,且……嗯,耿直,不是个坏人。”
居然只是随口打她办的事情?秦之珩眉尾挑高,小声自语,“知不知道你随口一句打,让我不得不适应不管做什么,头顶都有一双眼睛盯着的滋味?”
边月没听清这一句喃喃,疑惑地仰起头,“你说什么?”
秦之珩吸了一口气,“就凭这个吗?理由?”
边月脚尖避开阳光,走回卧室中,“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恩恩怨怨太多了,我又不是圣人,我有什么资格站在制高点上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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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瓦视旁人的痛苦?有仇报仇(touz)?(net),有怨报怨?()?『来[头♀文字小说]♀看最章节♀完整章节』(touz)?(net),如果将我换做她,穿着她的鞋子走一趟,我不一定能做得比她好,谁又敢保证自己能秉着初心,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两手干干净净地与仇敌相抗衡?”
秦之珩静静地看着她说完,心底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突然很想问。
“若你有一天现我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甚至双手的血污无法洗去,你可愿像对待她那样,同等地对待我?”
他抑制不住泛滥成灾的期待转变成了慌乱,太荒谬了,她或许只是随口一说。
他不等边月回答,又道,“我……”
“不会。”边月轻轻吐出两个字。
秦之珩双手突然麻木了。
也对,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怎会有女子愿意与他这样的男子日夜相对?他一直告诫自己,边月的选择是留在祈王身边,并非留在他秦之珩的身边。
边月坐在床沿上,晃荡着小腿,“我不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你,濯棉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怜又勇敢的人,有一天我对她或许会出手相助,或许会隔岸观火,都只不过是出于好心的怜悯或无奈的自保。”……
边月坐在床沿上,晃荡着小腿,“我不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你,濯棉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怜又勇敢的人,有一天我对她或许会出手相助,或许会隔岸观火,都只不过是出于好心的怜悯或无奈的自保。”
她的目光灼灼,“但阿珩,你在我这里是特殊的,就算整个朝廷站在你的对立面,都会与你站在一起,不,我会挡在你身前,凡你所沾之血,必先浸透我身。”
秦之珩张了张口,是震惊,也是不敢置信,他笑了,“好一个凡我所沾之血,必先浸透你身,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不管你信或不信。”边月根本不多做解释。
两人对峙着,外界的一切杂音仿佛都消失不见,空气里安静地可怕。
“即使……”秦之珩咬着牙,一字一顿,“我焚火弑母,杀人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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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