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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想怎么听就怎么听（第1页）

“李乘风。。。。。。”空灵声从无尽处响起，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

“谁？”李乘风睁开眼，却现四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死寂一片。

“再说一次，你也记不住。”空灵声再次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

“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李乘风抬手向身前拨去，却现双手竞不受控制。

“无所谓。灵台已固，送你一场造化吧。”空灵声略带不屑。

“你到底要干什么？有本事你出来啊！少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啊!”李乘风想昂挺胸，不曾想，这周身上下，全似空无一般，无法感知。

“黄口小儿，凭我也稀得装？又不是你求我的时候了。若非天命眷顾，早该让你永坠无间！”空灵声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却说着丈二和尚的话。

“我这是在梦里被魇住了吧？怪不得这么真实。”李乘风打定了主意，平静的等待着。

“这确实是梦。但，是我的梦。”空灵声惬意悠扬，只把李乘风当做了小傻瓜。

“你的梦？你究竟是谁？”

“唉，又来了。说了你记不住还问。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只怕那时，你反而要后悔了。”空灵声渐小，却异常清晰。

“故弄玄虚！”

“也罢，你好自为之吧。”空灵声遁去。

李乘风睁开眼的那一瞬，虚空开始急剧下坠。重感压迫得他无法呼吸，记忆也在一瞬间破碎，却又在一瞬间重组成一幅幅崭新的画面。下坠停止，记忆破碎时而恍惚的意识，也随着重组的记忆，再一次清晰起来。

虽只一瞬，却似历经沧桑。

李乘风还在虚空中。但他渐渐听到了列车行驶的声音，小孩子的哭闹声，还有不住的哈气声。

他激动的睁开双眼，现自己不过是在座位上睡着了。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个带着巨幅墨镜的青年，青年的手里攥着牵引绳，绳的另一端居然是一只穿着导盲犬制服的哈士奇！

它不是浑身泛着25o气质的拆家专业户吗？也能当导盲犬了？

李乘风拍了一下狗主人，问道：“这导盲犬是哈士奇吗？”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狗主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他朝着李乘风点点头，然后把墨镜推开，露出一双白洞洞的眼。空茫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却不见一丁点黑眼珠，很是渗人。

李乘风尴尬的说了声抱歉。但下一眼再看向那双眼时，却感觉其上满布的血丝，竞开始相互缠绕交融，最后汇聚成了一个点，一个极小却极黑的点，虚空般深邃。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想再细看时，却已被墨镜挡住。

“我能摸摸它吗？”

狗主人不情愿的点点头。

李乘风伸手在哈士奇自信且倔强的狗头上捋了捋，见它也没有犯二，随口夸道：“真是条好狗！”

谁知这狗像是听懂了似的，朝着李乘风轻声嗷呜了起来，紧接着它屁股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它一吃痛，就利索地闭上了嘴巴。

李乘风忍不住笑着拍了拍狗主人的胳膊。说道：“快看它那个委屈吧啦的小表情！”

“呃，其实，我是想问它叫什么名字。”李乘风刹住笑脸，尴尬的捏着鼻尖解释道。

狗主人没接话，他邻座的小姐姐倒是笑脸迎人的抢答道：“它叫哈死皮！”

“我知道它是哈士奇，我是在问它有没有名字。”李乘风无奈的解释道。

“它-是-哈-士-奇，但-它-的-名-字-就-叫-哈--死--皮--！”小姐姐憋着笑，一字一顿，逐帧的讲解完，噗嗤一声，没憋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名字，起的还真讲究！好名字，好名字。”李乘风也是乐的不轻，但还得压着。

“我叫李乘风，刚毕业，说话不着调，抱歉，抱歉。”

狗主人脸色缓和了些，礼貌回应道：“叫我哈利就行了，爱犬跟我姓，叫哈死皮。”

“二哈？”小姐姐这一刀补得神，意识到不对，赶紧自报家门：“我叫潘悦云，刚参加工作，刚才口不择言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起了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好不好听都得叫嘛。”哈利朝哈死皮头上边拍边说。

“对，就是个代号。孔子还姓子不姓孔呢。”李乘风拍着大腿的总结，总算是缓解了尴尬。

三人都是去欣安的，互通姓名后，更是交换了联系方式。李乘风是回家，潘悦云则是在久负盛名的爵士大酒店工作。在得知哈利要来欣安旅游，并且还没有预定酒店时，她热情的邀请哈利入住爵士，并表示她还有两天的假期，可以带着哈利到处转转。

哈利感动的从背包里翻出串风铃手链，递给潘悦云，并一再强调手链开过光，能逢凶化吉，权当做对善良的礼貌性回应。

在哈利的坚持下，潘悦云不再扭捏，接过玉石雕花小金玲的手链，摇晃着戴在手上，传出一阵沁人心扉的轻灵，当下喜不自禁的拿出两根棒棒糖塞给二人。

有一说一，潘悦云长得倒是挺精致，瓷娃娃似的。可惜哈利看不见，不然凭他刚才的殷勤劲，没准哈死皮都能换主儿了。话说回来，哈利的眼睛好邪门儿啊，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李乘风摇摇头，想七想八还不如睡一会实在。到欣安站还得一会儿，于是他又调整了一下座椅，打算好好躺一会。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即是虚无！吓得他赶紧睁开眼，现仍在车厢里，才让他又把心放下。他忽然反应过来，闭上眼，可不就四大皆空了嘛。可大下午的，闭上眼也不会是那种无尽深邃的黑暗啊！在这种虚无中，他甚至无法触摸到自己！只有车厢里嘈杂的声音在告诉他，这确实不是梦。

这居然不是梦，李乘风彻底震惊了，甚至是恐惧了！他开始回想之前梦里的空灵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当他现他完全无法摆脱这种状态时，他又开始冷静的观察和研究。终于，他现这种沉浸式的虚无状态，就像一台手机，居然是受他的意念控制的。他可以自由调节外界传来的声音大小，甚至可以任意屏蔽或者锁定音源。

他试着锁定了哈死皮，它的哈气声很明显的就清晰了起来，甚至还隐约听到了它的心跳声。为了确定这并不是幻觉，他赶紧又锁定了潘悦云。他清楚的听到了“咕嘟-咕嘟”的水流顺着口腔向身体内下滑的溪流般的潺潺声，以及畅饮后，舌尖上的吮吸和满足的吞咽声，撩拨的他一阵心猿意马。

李乘风睁开眼，就看到潘悦云抿着的唇瓣上，小舌轻吐着水润丝滑，脸上顿时火辣辣一片，赶紧又闭上眼。

他索性屏蔽掉了整个车厢的音源，就隐约听到了远处田间雀鸟的追逐嬉戏声。随着不断调节，他还听到了穿田的的暖风和昆虫的嗡鸣。

正当李乘风在虚无中忘情的翱翔时，突然一脚踩空坠下，失重感惊得他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哈死皮正在津津有味得扯他的鞋带。

他如释重负的看向窗外缓缓停靠的车站，听着到达欣安的广播，呼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