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随口一说,阮森也正要嘲笑她,他们都绕到后山腰了哪会有人,却不想毫无前兆地,寒光一闪,一把剑直冲前头的阮森刺去!
阮森反应极快,运起内力将怀中一捆柴砸向来人,趁机拔出了剑,不待木柴落地便挥剑而上。
来人灰衣高瘦,闪挪间宋容蓦然看到了他的手,左手食指尖尖,她忽的觉得这人面容熟悉,不就是回青阳时路上截杀阮森的那伙人中的吗,他还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时阮森顺着来人的力道跃到了宋容前方,极快地说:“此处窄小,刀剑无眼,你先到别处躲躲。”
“一会我就搞定。”
话音未落他就又迎了上去。宋容咬唇压抑地看他一眼,握着拳向他俩休息的地方跑去。
阮森打来的野鸡还扔在那,等他完事定知道到原地找她。然而宋容找了半天,一根野鸡毛都没见着。
她不再乱走了,扶着树干哭笑不得,她——一定又迷路了。
为了避免越走越偏,她决定还是在这里等阮森来着她。
一开始她坐在突出地面的粗大树根上,紧张地听着四周的动静。然后久等不来,她坐不住,一会站起来看看远处,一会绕着树打转。
……
阳光渐渐变成了金色,穿透茂密的树木透出一道道金色斜光。马上,就会天黑了。
也许她真的是走得太远,阮森找不到她了。或者、或者他受了伤,没法找她了?
都这么久了,两个人一定打完了。一整个下午阮森都没来,她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那么,她就去找他吧。
虽然将落的太阳给她指明了方向,但她逃开时昏头转向的,现在也不知是该往北走还是往南跑了。
看运气吧。她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
太阳彻底落下山,半边天空都布满红霞时,她忽然顿住了。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膛,她捂着胸口,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她闻到了血腥味。
她还没有走太远,倒在这里的是受了伤的阮森吗?
不,谨慎些,也许是被阮森伤了的灰衣人。宋容绷着脸,手里拿着根粗壮的木棒壮胆,踮着脚尖,她顺着沾在草叶和落在腐烂落叶上的血迹,看到了草丛中露出的一双腿。
不是阮森!
借着夕照她能看清那双腿上的黑色靴子,洁白的底甚至没有沾上多少泥浆,上部边缘用金线细细地缝着花纹,在已经暗淡的傍晚仍闪着淡淡的金色。
不是阮森,他穿的是布鞋。可也不是灰衣人。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喊了声:“喂,还活着吗?”
“嗯呃……”草丛传来呻-吟,那嗓中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轻哼竟奇怪的有些淫-靡感,听得宋容脸一红。奇怪,她这么不纯洁了么……
草丛悉悉索索的,那人想要坐起来。宋容忙上前扶起他:“你受伤了?”
“嗯……”应声依然轻飘飘的,他回得漫不经心:“肚子被刺了一刀呢。”
还好他躲得快,如果肠子流出来就太麻烦了。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察靠着的那小女孩肌肉紧紧地绷了起来。他斜眼看她一眼,意外之下,高高地勾起了嘴角:“真意外呢,竟然在这里碰到你。见到我高兴么,容容?”
被越醉庭的话吓得下意识地撤手,他身子一晃,反而倚在了她怀里。
“帮我包包伤口吧。”越醉庭一把扯开上衣,单薄两层衣服就被他扒了下来,一大片雪白肌肤上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宋容看了眼就挪开了眼。她想撤开身,但他倚着她把重量全放在了她身上,而她被逼得背后抵着树干,退无可退。
她曾经救过他,但他却弃她于危难中,如今他怎么能这样毫无羞耻地求她再次相助呢。
再救他她就真的是蠢货。
宋容一边在心里暗骂,却总忍不住去看他的腹部。皮肉翻卷,长长的一道子,血都把他的裤子浸湿了。他为什么不喊痛,脸色都不变?
“好疼嗯,你把衣服撕了帮我包扎一下。”他喊痛了,口气却极平稳自然。指使的口吻让宋容猛地蹙眉,推了推他:“你这样我没法动。”
他撑着一只胳膊,懒懒地挪开了一点,宋容便立刻站起来离他三步远。
越醉庭抬起头看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荡漾着笑意:“怎么站着不动?”
“我有点怕……你看起来伤得很重。”
“是呢,所以我只能在这儿趴着~”他笑得莫名开心。
宋容倒退了一步,说:“伤口需要清洗,我先帮你找点水吧。”
不等他回答,她转身就走。
身后越醉庭越来越远,她也越走越快。
呸,她才不会救他呢!宋容拧着眉头想,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然而那血淋淋的伤口老在眼前晃悠,越醉庭的身体是极漂亮的,小腹平坦紧致,略有腹肌,也不太凸显,没有粗暴性的漂亮。看起来很完美的身躯,那种伤像是剔透玻璃上的一道裂缝,让人心生遗憾,无法忽视。
他……会死吗?
没了柔软的身躯,越醉庭只好靠着粗糙的树干。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有问题的是他贪图美味偷来的酒,
虽知道左落言不容小觑,他挑拨的几大门派未必有能力将他的势力彻底消灭,还需他背后指点,偏偏让他闻到了飘到了街上的酒香,既有美酒怎可错过,教众阻拦,唠唠叨叨烦的要死,索性让他们先行,他只带着重坤一人循着酒香找到了人家的酒窖。
“呵,有意思……”
想起来越醉庭便想笑。他贪喝了不少,那酒却是药酒,和他略燥的体质相克,不多时就体虚无力,提不起内力来,后来埋伏的人动手时他竟一时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