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彗也没想到自己能抓到,更没想到,手上真的有重量,导致抓住的瞬间,她身子往窗前倾了一大半。
“不是害怕我吗?”那张苍白的脸上挂起诡异的笑:“松开手吧,然后‘砰’的一声,我就会摔成碎块,血肉四溅。”
解彗被她描述得肩膀抖了抖,却依旧不松手。
很快,她的身体又被拖着往前倾了一点,手指也因为用力而泛白。
女鬼看着她眼里害怕的泪花,低声诱惑:“已经抓不住了吧?松开手就好了。”
解彗反而抓得更紧了,整个身体已经到了窗口,摇摇欲坠,冷风吹得她身子冰凉一片,手指僵直。
“不。”
“松开吧,我是个死人。”女鬼轻声说。
“不行,不可以。”解彗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红红白白的脸,牙关打颤,却还是固执着。
女鬼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告诉我,为什么?松开也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死了。”
她摇头低语:“谁说没关系的,就算你是个死人……”
女鬼神情微动。
解彗眼泪汪汪喊出来:“那高空抛物也是违法的!”
女鬼感动的目光一顿:“……”
双方一阵僵持。
女鬼探究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就在解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手上骤然一轻,女鬼消失了。
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觉,只有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
她趴在窗口,消化完劫后余生的感觉,才努力爬回到床上,长叹一声。
耳边响起了钱悦迷蒙含糊的声音:“解彗,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
解彗望向钱悦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您醒得可真及时。”说完倒头就睡。
第二天,卢先寻退出了节目。
本来他昨晚是已经打消了退出的念头的,今早却又临时变卦了。
与他们告别的时候,卢先寻还一脸惊魂未定。
解彗咬着豆浆里的吸管,歪着脑袋,边喝边无精打采地听他控诉:
“我昨晚上又撞鬼了!半夜里,窗户外头有两个女的在对话,各位,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七楼!”
解彗渐渐坐直了。
“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后来我就隐隐约约听到其中一个喊了句什么高空抛物,太诡异了,我实在忍不住,往外一看——什么都没有!”
解彗没来得及咽下的豆浆差点喷出来。
“我他妈快吓尿了!一个女鬼还不够,这次来俩!”
“咳咳咳咳咳!”她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她。
她一边咳嗽,一边拿纸巾擦掉嘴边的豆浆。
“你怎么了?”
“没,咳咳,没事儿,不,咳咳,不用管我。”
“反正这宿舍我是怎么也不敢再住下去了。你们多保重吧,不过我劝你们也赶紧退出,别不信邪,看我这一身肌肉,在女鬼面前也不顶用了。”
解彗在一旁用纸巾捂着嘴,低下了头。
目送完卢先寻离开,节目组发了新任务:自行寻找跳楼女学生的信息。
本来是两两组队,卢先寻走了,嘉宾人数成了单数,解彗便主动提出自己一个人。
虽然现在其他人不会再特意无视她,但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想起昨晚的事,解彗又开始感到后怕。
如果当时她没有去抓住那女学生,任她坠落,或是半途真的主动松开了手,会发生什么?
想到女鬼离开前的眼神,解彗就越发有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