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竟没一个应声的。
赵思礼说:“等等吧。”
等于可姗姗来迟,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之久。
他和从前没多大变化,头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的眼镜为其增添了几分书卷气。他同赵思礼握手:“太久没见,我险些没敢认你。这是秦怀?”
秦怀伸手同他碰了碰:“你好。”
服务员开始上菜。
于可在这些人中的主导性很强,周盛几乎每句话都先问过于可。大约和他从小的性格和工作性质有关。
话题再次回到赵思礼身上,于可拿起酒杯:“听说你在一家私企做设计师?”
赵思礼微笑:“是。”
于可思索道:“你那家公司我知道,好像是前几年刚展起来的。”他同赵思礼碰杯,开了个玩笑:“那么小的庙你也不嫌憋屈?我认识一个做酒店开的朋友,展势头很猛,和你专业也算对口,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沉默一晚的秦怀在此刻开口:“华上虽然起步的年头不算久,但在业内口碑很好,于主任常坐办公室,对这方面的见闻大概没那么全面。”
这是拐弯抹角说他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了。
于可笑笑:“原来是这样。”
秦怀没再作声,赵思礼也没立刻开口。
有几人喝多了开玩笑,追忆起高中班里生的事,说自己暗恋某个女生,哪知道对方喜欢的是赵思礼,还给他写过一封情书表白,结果反过来被教育了十分钟。
“还有这事?”赵思礼面露诧异。
“还不止。”那人喝上头,说话开始没分寸,竟然指着于可说:“咱们班长,他老婆,当初不也是你受害人之一。好家伙,你小赵主任的外号真不是浪得虚名。我说你怎么连班花都看不上,原来是取向不对。”
他哈哈大笑:“这下嫂子不必再意难平了。”
于可脸色不好,秦怀也抬起目光,剩下清醒的人不是噤声不语就是转移话题,周盛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你喝傻了吧!”
他的确喝多了,反呛道:“你敢说没这事?”
不知谁的酒杯磕了桌沿,出“啪”地一声。
赵思礼先一步开口:“班花嘛,我当然记得,但我印象里没这回事,应该是你弄错了。”他微笑说:“退一万步,即便真有这事,能让你知道的意难平怎么可能是真的意难平。”
“就是。”周盛把人拉起来:“你真是喝不少,走走走,陪我出去抽根烟。”
这时候要是摆脸色反而显得不大度,于可摩挲着酒杯,笑着接话:“说起来,要是你们早点公开,当初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子伤心了。”
赵思礼笑笑:“那个年纪哪有什么喜欢,闹着玩罢了。”
“你也太自谦了。”于可举杯:“我敬你们。”
“抱歉。”秦怀嗓音略干:“我开车了。”
“思礼呢。”于可装出了几分真假参半的不悦:“你不会也开车了吧?”
“没有。”赵思礼拿起酒杯,于可却在这时将手收回。
“,看我,差点忘了,昨天去看中医,刚交代过不让喝酒。”
酒过三巡才说这话,显然是记上仇了。
在不与人结怨上,秦怀和赵思礼是一样的,他性格好,可今晚已经第二次忍不住开口,幸而周盛及时推门,打断了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