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赵思礼问。
“没。”出的声音仍有些哑,他看向赵思礼,话到嘴边却不敢问。
记忆里最后的声音是赵思礼接近痛苦的呻吟。他酒量不错,醉得其实并不厉害,起码不到断片的地步。记忆中的画面在赵思礼含住吸管后变得愈清晰。
他面色如常,嗓音不如往常清冽,乍看从容,实际却有些不在状态。手掌大小的三明治吃了三分之一便放下,改拿起一旁的全冰美式。
已近十月,天气早不似半月前那么热了,他还拿冰咖当水喝。林世桉放下勺子,用粥换了他的三明治:“我没碰,干净的。”
赵思礼没胃口:“我不饿。”
“多少吃点。”林世桉给他倒了杯温水:“润润喉。”
赵思礼接过来,随口问:“今天去医院吗?”
“去。”林世桉拿起他剩下的三明治,留意着赵思礼的脸色,见他起身,立刻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赵思礼一边扣表带一边说:“宿醉开车不安全,你休息吧。”
他不是被迫的,也并未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在和身边人相处上他考虑的远不如工作全面,看出林世桉的小心,但没当回事,直到开会前接到他的电话,说要出趟差,五天左右。
推门的手微微顿住,肖雨在门外叫他,说人已经到齐,就等他了。
赵思礼应一声,没再多问,说了句“一路顺风”便推门去了会议室。
下班前接到秦怀的电话,避了开上回医院门前的不愉快,说:“我昨天去看爷爷,他一直跟我念叨你。”
赵思礼没说话,亦不知该说什么。
“方便的话,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他?”秦怀说:“你放心,我这几天加班,没办法去医院,你不会看见我。”
到底是看他长大的长辈,叫了那么多年爷爷,不管跟秦怀如何,他都不可能一点不顾及。
秦怀爷爷住的医院和唐诗不远,赵思礼下班先去看了老爷子,病房里没其他人,只有护工在照顾。
离开时碰见秦母,二人在走廊说了会儿话。
不知是不是秦怀事先同她交代了什么,她并没多问,只让赵思礼注意身体,有空就回家陪陪老人。
赵思礼应下:“我看爷爷精神不错。”
秦母往里看了一眼,叹说:“回光返照,熬不了多久了。”
赵思礼凝神:“医生怎么说?”
“还不是那些话。”秦母其实并无多少伤心,感叹大于伤情,哀叹两句将话题转向赵思礼:“秦怀不让我问,可做家长的怎么可能不操心小辈,你跟秦姨说句实话,你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个事?”
赵思礼来前就做好了被拷问的心理准备,他隔着门上的玻璃小窗口向内看去,护工正给老爷子擦身。
这么说,他或许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了。
和秦母一样,赵思礼同样没太多伤怀。年初到现在一直没见好转,他们都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他尚没开口,秦母又说:“我听说你搬出去了?”
“是。”赵思礼承认的同时也在掂量。即便现在不说,也是时候打个预防针了:“秦姨……”
他甫一开口便被来电打断。
看一眼来电人,对秦母道:“我接个电话。”
林世桉登机前给他过信息,这会儿想必刚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