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高曦月在御花园赏完了花,就一同回了咸福宫,今日天气晴朗,二人也不想闷在屋子里,索性叫人搬了椅子坐在了廊下。
二人的面前搁着各色茶点,高曦月心情不错,叫茉心去抱了琵琶出来。
皇上闭着眼睛听的如痴如醉,一曲奏罢,现咸福宫里的两只孔雀竟然都听的开屏了。
双喜瞪大了眼睛,惊喜道:“主儿这琵琶弹的,真是世间仅有,这连孔雀都开屏了。”
高曦月的唇角得意的往上扬了扬,皇上的心情此刻也是跟今日的天气一样,晴朗的那是万里无云。
他喜欢来这咸福宫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贵妃这儿多好啊,热热闹闹的,跟个动物园儿似的,贵妃活泼,底下的下人们也有趣儿。
皇后那儿总是规规矩矩的,算是个相敬如宾,如懿那儿他原先总惦记着想去,可现在每次一去延禧宫,如懿总是说些不中听的话,左一个劝谏右一个劝谏,她又不是前朝的大臣,怎么处处都要约束他。
还是贵妃这儿好,贵妃从来都顺着他,还是自内心的信服他,他就喜欢在这咸福宫,就喜欢看贵妃亮闪闪崇拜自己的眼神。
到了夜半三更,皇上搂着高曦月睡的正香,却被李玉着急忙慌的叫了起来,
“皇上,皇上,撷芳殿的嬷嬷来报,说是二阿哥染上了风寒,如今高烧烧的是浑身滚烫!”
皇上还没来得及作被人从美梦中吵醒的愤怒,听到永琏出事,当即一个激灵。
永琏是他的嫡子,还是唯一的嫡子,他刚没了白蕊姬诞下的那个怪异的孩子,若是嫡子再出事,不知道又要牵扯出来多少的风波。
他现在膝下就三个儿子,不能再出事了。
皇上当即翻身下床,让宫女给他穿戴整齐,他得去撷芳殿看看去。
高曦月自然也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的裹着被子坐起来,说道:“皇上,臣妾跟您一块儿去吧。”
皇上却是摇了摇头,把高曦月又按回了被窝里,“三更半夜的,正是最冷的时候,你再病坏了,朕真是不知道该去照顾谁了,听话,好好的在咸福宫待着。”
高曦月本来也不想出去挨冻,况且永琏生病,皇后一定会去撷芳殿的,她这么跟着皇上一起去,皇后肯定得记恨她一笔。
皇后有时候心眼儿也挺小的,想到自己的儿子在生病,皇上却在跟她卿卿我我,不知道又要什么疯。
于是高曦月佯装为难的点了点头,叮嘱皇上,“那皇上路上小心,可要穿厚点。”
皇上到了撷芳殿,齐汝已经给永琏诊过脉了,皇后坐在一旁,瞧起来脸色十分不好。
“齐汝,怎么回事?”
皇上看了眼烧的满脸通红的永琏,问道。
齐汝有些为难的开口,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二阿哥这是犯了哮症。”
皇后一惊,反问道:“怎么可能?永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病症。”
皇上还算沉得住气,示意让齐汝继续说下去。
齐汝继续道:“是,这哮症本是从胎里带出来的一种弱症,若是体格强健,兴许一辈子也不会作,若是身子不好,从婴孩起便有了端倪。
似二阿哥这般,是近日疲惫不安,又加上感染了风寒,才把这藏于体内的哮症给引了出来。”
皇后听的泪盈于睫,都是她不好,她一味的只逼着永琏读书,反而忽略了他的身体。
皇上对着齐汝询问道:“可有法子治好?”
齐汝从来都是不敢把话说满,“若是好好养着,可保一生无虞,若是再犯。。。。。。二阿哥有神明护佑,定然能平安无事的。”
皇上深谙太医院这帮不敢说实话之人的潜台词,齐汝这话不就是在告诉他,永琏这辈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可是他的嫡子!怎么就得了这种病,便是能平安长大又如何,身子垮了,他如何再对他寄予厚望。
皇后更是心如死灰,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哮症的厉害,她族中的一个堂兄就得过此病,病之前明明精于骑射,一身马上功夫十分了得,可病之后,便是连马背都没再上过了。
这病,根本就不能剧烈运动,只能静静养着,永琏这般,可怎么办啊?便是一辈子不病,一个不能骑射的皇子,又怎么能够继承大统啊。
皇后彻底乱了心神,永琏没了指望,她这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娴妃一直虎视眈眈她的后位,还好额娘早就有远见,她嫁进王府之后,便给了她两个含有零陵香的镯子。
还好娴妃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她如今还有机会,只要她能够再和皇上有一个孩子,再生下一个嫡子,就还有出路。
皇上到底是九五之尊,此刻看上去还算沉静,他叮嘱齐汝好好救治,又让撷芳殿的宫人好好伺候。
至于皇后,皇上对于皇后向来对永琏严厉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瞧皇后此刻如此伤怀的模样,他也不忍心多加苛责。
永琏得了哮症一事,被帝后二人瞒的极好,除了高曦月,还有转头就把此事捅给太后的齐汝,几乎没人知道。
又过了几日,被禁足在延禧宫的娴妃娘娘乌拉那拉如懿也终于是解封了,今日是惊蛰,蛇鼠出洞,双喜知道自家主子看不惯娴妃,于是便把娴妃戏称为那刚出洞的蛇鼠,惹得高曦月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一个月宫中生了不少的事情,但如懿出来的第一件事,是捧着一坛子桂花蜜去了景阳宫。
她爱的少年郎的妃嫔有了身孕,她这个精神上的皇后嫡妻,自然要去看一看仪贵人。
如懿带着阿箬到了景阳宫,却现景阳宫里热闹的很,外面有内务府的人正在刷墙,如懿问了一嘴,“这是在干嘛?”
一个小太监回答道:“皇后娘娘下令修葺一番景阳宫,给这墙壁上都刷上新涂料,看着也喜庆。”
如懿点了点头,正要进屋,却听见里面一声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