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点点头。
“嗯,十岁了,没分家。”
萧杏花本不想多管闲事,撺掇别人分家。
可看到王梅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嫂子,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桃花着想吧?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桃花,走她两个姐姐的路?”
王梅的男人,是本村村民宋酒坛,在兄弟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因为两口子只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一直被爹娘和其他两房瞧不起。
王梅的前两个女儿,还没到嫁人的年纪时,就被她婆婆做主,一个卖到了县城大户人家做丫鬟,另一个就给镇上一个老男人做了填房。
听说两个女孩离开宋家后,再也没回过村子了。
桃花是王梅的小女儿,才十岁。
听顾大娘说,王梅她婆婆又开始让人牵线,要把她嫁出去了。
用脚丫子想想,都不可能给找个正经好人家。
还不就是想把孙女卖个好价钱,做个一锤子买卖么。
王梅的头更抬不起来了。
“我都没能生个儿子,以后还要三房的侄子养老,哪就能分家了呢?”
萧杏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又一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困在自己固执的念头里,根本就出不去,别人劝都没用。
“唉——是我多嘴了,这公鸡你拿回去吧,我家里还有肉,天热吃不了就坏了。”
“嗯。”王梅这才提着鸡走了。
萧杏花见她的身影单薄,后背都因为常年不停地劳作而驼得厉害,忍不住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转过身来,看了眼秃毛鸡,然后问玉楠。
“这是秃毛鸡咬死的第几只了?”
玉楠眨巴着眼睛。
“娘,我不知道。”
“第三只了!”
自从秃毛鸡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缓过来,好像受了什么大刺激,只要看到别的公鸡就去咬。
这已经是十天来,萧杏花第三次赔人家钱了。
“把它红烧了吧,好吃。”
“不!”玉楠搂着秃毛鸡,哭着哀求,“娘,不要吃它。”
萧杏花心软了。
“那你就看好它,别让它再咬了。”
赔不起。
“哦。”玉楠一下子就不哭了。
萧杏花算着时间,再有五天,差不多就到了地震的日子,到时候那荒山就能养鸡了。
把秃毛鸡放到山上,就不用担心它在村里咬死别人家的公鸡了。
再忍它几天。
又过了两三天,李彪突然来了村里。
“大好消息,牙行把你那宅子卖出去了,托我给你带话,让你早点去过户。”
清江县如今富足又安定,房子根本不愁卖。
甚至有那南来北往的客商,专门在这里买了房子,方便平时路过落脚休息,就算不想自己住,隔段时间转手卖了,也只赚不赔。
何况萧杏花最高降了二十两银子,更是不愁卖。
能卖这么快,也在她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