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回屋之后,有些歉意地看向王玉梅,“真不好意思,把你搅和进来了。”
人家啥也没做错,就是跟她谈个合作,给她送个货而已,结果被崔玲玲揪着不放,胡乱攀扯。
质疑人家性别,还污蔑她俩不清不楚。
今天王玉梅就是带着身份证,要是没带着,她俩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就应该狠狠地揍崔玲玲一顿,什么人啊。
偏偏顾北不让她骂,还拦着她动手。
沈清禾心里不是一般的憋屈。
王玉梅爽朗一笑,“没事儿,咱俩之间还那么客气干啥。
你也别那么生气了,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的。”
王玉梅说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
又补充了一句,“看来我以后得把头留长一些,最好绑个麻花辫,出门在外,短虽然方便安全些,但总给别人造成误会也不好。”
她打小就是小子性格,长大后被家里人压着,改过好几次,但没有一次能坚持下来。
留长装温柔,好像平常衣服外面套了一件雨衣,短时间内还能忍,但时间长了是真难受。
想想自己绑麻花辫,说话轻声细语的模样,王玉梅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用改。”沈清禾摆摆手,“谁规定女人就必须绑麻花辫穿裙子穿高跟鞋?短干练清爽,长衣长裤舒适方便,只是风格不同罢了。
自己觉得舒适就好,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更不要为了别人让自己不舒服。”
“那些不懂眼存了坏心的人,总能找到攻击别人的点,长相,穿着打扮,性格,行事作风,说话声音,每一个小细节都能无限放大,改一辈子也改不完,把自己弄得心烦气躁没法儿过安生日子,她们倒是称心如意了。”
可凭什么呢?
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对!”王玉梅连连点头。
她家里人要是有一个像沈清禾这般想,她也不至于从家里跑出来自己生活。
“清禾,你都什么时候去保温瓶厂摆摊啊,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儿。”
反正布店生意也不好,还不如去看沈清禾卖衣服。
沈清禾衣服卖的越好,她的布料就不愁卖。
“好啊,我一般四天去一趟。”
她没有缝纫机,纯靠手工改衣服,每个地方用的针法不一样,不是随便缝一缝就行,所以一天改不了几件。
自然也没办法天天去摆摊。
沈清禾把王玉梅送出门。
顾北正巧走过来,“家具厂的车要去镇上,让他们捎你一段吧,这会儿在村口等着,你直接过去就行。”
“……谢谢啊。”王玉梅有些惶恐。
她只是长得像假小子,又不是傻子,别人对她有没有恶意她能感觉出来。
顾北对她没恶意,但肯定不咋待见她,刚进门的时候,那气势冷的她掉头就想跑。
这会儿咋这么友善?
王玉梅看看顾北,再看看沈清禾,嗐,她懂了,肯定是看她跟沈清禾相处的好,才会变得这么友善。
送走王玉梅,沈清禾便回屋里改衣服。
顾北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很清润,“因为我拦着你,不让你骂不让你打崔玲玲生气了吗?”
“没有。”沈清禾头也不抬,手里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布料。
也不知道为啥,心里憋气的时候干活儿就特别有效率。
“我在这待三月就走了,你跟崔玲玲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不能闹太僵,理解。”
顾北笑不出来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