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凌乱了,还沾染了不少已经氧化变成黑色的血迹,齐闻秋认得很费劲。
“头……不准留长?”
一半靠认一半靠猜,应该不是留长,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扎着马尾辫,那些人没事。
头后面,跟着的是什么?
染吗?
齐闻秋弯腰去看,那个凌乱的笔画,确实有点像“染”。
“傅明青,你能看出她的头是什么颜色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傅明青嫌弃地扫视女尸的头。
乱糟糟的,一个鸡窝头,头全部堆在脖子上,但是仔细看,能看出似乎跟正常的色有点区别。
像是用了跟黑色极为类似的染剂。
“染了。”傅明青勾唇回头,“咋了,学校不准染头?”
“嗯,地上写了。”齐闻秋歪头,眨了两下眼,对上傅明青调侃的视线,“你为什么知道?”
刚才他在琢磨的时候傅明青没有凑过来啊。
“一般学校不都这样吗?”傅明青摊手,“染烫的还要写保证书跟检讨书。”
是吗?正常学校原来是这样的吗?
齐闻秋“嗯”了声,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我之前没上过正常学校。”
他的病情不允许,所以只好花钱请了家教在家里学习,最后还是勉强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抱歉,我不知道你……”傅明青挠挠头,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收回去,好在齐闻秋看起来不是很介意的样子。
反倒让他心里的愧疚又增强了几分。
真是的,长了张破嘴,说什么不好,非得多加这一句。
不知道他们会在小黑屋里关多久,这里没有钟表可以提示时间。
外面的光照不进来,马灯的电也会耗尽,收集到第三条规则后,傅明就关掉了。
剩下的那个木墩子被傅明青搬来给齐闻秋坐着,脏掉的衣服就丢在地上。
“不要了,你穿我的,我宿舍还有一件,我出去穿那件也行。”
“……嗯。”齐闻秋没扫傅明青的兴。
宽大一点穿着也确实更舒服一点。
其实都有两套校服,傅明青的柜子里还有一件,齐闻秋的柜子里也剩余了一件。
中途齐闻秋靠着傅明青眯了一小会儿,又被短促恐怖的噩梦惊醒。
摸索着攥住傅明青的手腕,摸到他平稳的心跳,慢慢放松身体。
“专门试探我睡着了没,是想偷亲我?”傅明青稍显沙哑的声音在齐闻秋的耳边响起。
太久没休息,强大如傅明青也会感到疲惫。
“对面那个人没救了吗?”齐闻秋忽略傅明青骚话的功夫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他在黑暗中望向对面的屋子,那边血腥的惨状与他梦里的对应了起来。
年轻的女孩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额头布满了干涸的血液,一只手伸向栏杆外。
位于屋子内的身体,从腰部以下已经消失不见,全部被锁在角落里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怪物吃掉了。
怪物的手中还抱着一只纤细的腿,它本身也长着一副学生的模样。
看起来比女孩死去的时间更久,身上各处已经腐烂得露出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