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屠狗之辈也敢把主意打到沈娇娇身上,简直找死。”
“王爷想如何?”
姜肆眼中幽光一闪而过:“再过两月就是围猎之期,想来顾府养的马应该能派上用场。”
……
6湛自迎亲路上遇见变故开始便跟着提审顾绅的吏从一起到了刑部,新郎官一夜未归,6府上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6湛是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可王氏却正恼着自己一张老脸儿没地方搁。
娶的这房妾且不说自己满不满意,可说到底也是老6家的头门喜事。
这还没过门就在迎亲的路上冲撞了棺材还被人拦下折辱,被满大街的口舌传的是风生水起。
现如今谁不知道那光风霁月的6大人娶个妾都一波三折,提起来就得啐一口晦气。
宋窈的轿子停在6府门口,管事三请五请才将主事的王氏请出来。
却见她冷着一张脸对身边的嬷嬷低语几句,再一抬头,那嬷嬷身后跟着一个端着火盆的小厮。
火盆被引燃,紧闭的角门才在王氏的默许中缓缓打开。
沉重的木门出吱呀的声音,四周哪还能看得见6湛的身影。
宋窈自嘲的敛了敛眸,心底愈冷。不等下人开口,自顾自的扶着轿厢下了轿子。
刚抬脚进门,王氏带着一行女眷,一群人堵在门前拦住了宋窈的脚步。
“老夫人这是何意?”宋窈心口堵着一口气面无表情的与王氏对视。
王氏捏着手帕抵着鼻子斜着眼睨了宋窈一眼,语气不容置疑:“老妇身弱,沾染不得晦物。你此行冲撞了棺椁必然沾染了污秽,若想进门需得将这一身祟气除了才行。”
送亲加迎亲的下人挤满了院子,眼下都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一旁看着宋窈被故意刁难的。
宋窈强行压下一口恶气,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今天谁也不能阻止她嫁给6湛:“老夫人想让我如何?”
王氏吊着眼睛打量一圈,粉色的嫁衣娇嫩又扎眼,她粗着嗓子短促的笑了一声:“你将身上的嫁衣脱了,再将所穿之物全部丢进火盆里面烧个干净,6府便允你进门。”
此言一出,连边上窸窸窣窣看热闹的众人也都噤了声。
大婚当日还未进门,便要新妇将嫁衣脱了烧掉,哪还有比这更折辱人的法子?
6思思站在王氏身后的女眷中间,闻言一个怔愣,眼中闪过几分不忍。到底还是有几分交情在,6思思嘴巴动了动,正准备出声说情。
“思思——”
一道女声急促地唤了她一下,而后牵住她的手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容娘?”
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容娘。
二人自小便相识,早年间6家曾承过容娘家里的帮扶,此前不久容娘父母故去。王氏可怜她孤身一人,便差人将人接来与6思思作伴。
至于真正打的什么主意,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容娘手上微微用了点力阻止了6思思,而后凝视着与王氏对峙的宋窈声音细细的说道:“沈姑娘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贵女,定是通晓纲常伦理,极为规矩的。她知道该怎么做,你切不要多事,免得惹得姨母不快。”
容娘的话音才刚落,却听宋窈冷哼一声,眼神如刀子般从她身上刮过。
容娘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宋窈却不把她放在眼里。
都是女子,她打的什么主意真当别人不知。
一介孤女,也配同自己斗?
只是这一家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当给她们一个教训。
宋窈用喜扇挡住小半张脸,笑了一下带着挑衅的意味:“既然老夫人嫌妾身晦气,那妾身从侯府带来的一百多抬嫁妆是不是也要抬回去?”
宋窈意有所指,刻意强调了“侯府”两个字,却没想到王氏听了神色更为轻蔑。
她捏着帕子在脸前挥了挥,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谁不知道你沈娇娇是宋氏从庄子里接回来的,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侯门贵女了?这么些年不在主母跟前养着同那些泥腿子有什么区别。侯府怎么可能会给你真心筹备嫁妆,那箱子里装着不过是些破烂儿玩意儿罢了。
“我没脸说破,倒让你显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