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正当防卫,不能有案底。”
这会儿段东恒送完衣服出来,搓着胳膊对律师说:“这么冷就别在这聊了,这天都快亮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律师摇摇头:“不必了,我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东西,等会儿再去医院看一下。”
段东恒拍拍律师肩膀,叹了口气:“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回头我给你配几个人带着。”紧跟着解释,“那边的都不是善茬,确保你的安全。”
自然不是善茬,那些要债的从谢之临老家过来,从外地大老远跑过来要债的怎么看都有几分血性,再加上受伤后一肚子怨气,难保不会对律师发难。
律师明白,道谢后离开。
段东恒问边榆:“怎么着,我送你回去?”
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边榆那点酒劲儿彻底散了,连带着睡意也不知道被冷风吹到哪里,他估计不用睡了,但是段东恒还得睡,段东恒可是个睡神。
边榆摸了摸脖子:“我没开车,你不送我难不成让警察送?”
两人往停车场走,头顶的雪还在落着,上车前边榆掸了掸肩膀上的雪。
两人落座,段东恒问:“要不要先吃个早餐?”
此时天边已经有了白影,路上开往车辆明显见多,街边早餐铺子飘出的白烟里夹杂着包子油条的香味,边榆却没什么胃口:“回家,两个大老爷们出去吃什么饭。”
嫌弃的味道比早餐还浓,段东恒作为卸磨后被杀的驴,只能磨牙踩上油门。
车子里暖气很足,边榆虽没多少困意却还是闭着眼睛,不知不觉中意识渐浑。
天亮的很快,到边榆家楼下时路灯都已经熄了,段东恒直接开车到了单元门前,一转头发现边榆还闭着眼睛。
边榆此时意识正陷在混沌离,他其实知道到了地方,也想睁开眼睛,可他却好像被梦魇魇住了怎么都清醒不过来,意识和身体出现了分歧,他被困在夹层里脱不了身。
直到感觉有人碰了他,似乎是拉开了他的衣袖,说:“边榆,你胳膊是被之前的烟灰烫出水泡了?”
有了一个契机,边榆终于醒转。
他睁开眼,低下头,看着段东恒所指之处,这会儿水泡被磨破了泛着红,明明那么轻微的伤口,却在边榆偏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边榆不甚在意地拉下袖子,也没过说什么,拉开车门就准备走。
这时段东恒忽而说:“边榆,你回来后咱们还没聚过,这几天抽空叫着程宗崇聚一聚吧,我看你最近事情也挺多,别一个人憋着。”
边榆不是不知好坏的人,知道段东恒的担心,他笑了笑,段东恒却担心不减:“当年你爸强行将你送出国,如今你爸又非让你回来肯定有别的打算,边家的产业那么大,就算你对边家没兴趣,不打算继承那破天富贵,也得为自己将来想想,总不能一直浑浑噩噩。”
边榆混了近三十年,即便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觉得他能继承边家那么大的摊子。
阳光刺破头顶的云朵,下了那么久的雪终于停了下来,迎来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晴天。清晨淡黄色的太阳并不刺眼,落在哪里就像是给何处度上一层纱,连边榆的头发也染上了淡金色。
段东恒逆着光看着边榆,有这么个瞬间,他突然觉得边榆和从前不一样了。明明行为举止还是从前的样子,明明容貌没有丝毫变化,可是段东恒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这么个念头。
也因为这个念头无厘头,段东恒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一触既放间边榆恍若未觉,笑容深意非常,他说:“谁说我对边家破天的富贵没兴趣?”
段东恒一愣,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究竟哪里不一样了——
野心。
是边榆的眉眼里从未有过的东西,段东恒怀疑地再去看时却什么都没了。
而当事人则老神在在地关上车门,晃晃悠悠进了楼道。
段东恒这次没有着急离开,目送着边榆的身影彻底消失。空下来的楼道里感应灯亮了又暗,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风卷着雪花描绘着车的形状,挡风玻璃上停了薄薄一层,段东恒这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
波折了一天又熬了个通宵,即便边榆是铁打的这会儿也开始头晕目眩,又洗了个澡便一头扎被窝里,醒了多少次睡了多久没个定数,反正他睁开眼时外面已经黑了。
他摸着被自己随便扔到床头的手机,一眼就看见段东恒的消息。
这哥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总之中午的时候给他发的消息,关于谢之临的——
【那个散布谣言的人已经被抓出来,就是一个普通学生,因为谢之临每次考试都压他一头拿走奖学金,又不知道从哪听说一个国家赛事的参赛名额也要落到谢之临头上,便动了歪心思,边榆恰巧那段时间去找了谢之临,说的话被当成把柄,他添油加醋将那些话传了出去,赶巧要债的人找上门也听说了这些,以为谢之临奇货可居就将。
不知道是想拍裸照威胁还是怎么,拉扯间谢之临伤了人。
因为上次于腾的事情,谢之临心里过不去,兜里一直揣着美工刀,而那些讨债的又正好戳中了谢之临的这个点上,这才见了血。
这种事越解释越脏,学校那边不如直接以造谣告上去,再让谢之临卖卖惨博个同情,事情也就过了。
谢之临家早年做生意,要不是他爸被坑,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个可怜人。】
边榆回:【卖惨算了,谢之临家里的事情别对外公布,就说造谣事情已经起诉,具体细则也别公布,默认所有事情全部捏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