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裴獗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大丈夫行走一世,无外乎功名利禄。
裴獗虽已走上功名利禄的巅峰,却还不是极限……
冯蕴看着他。
“大王呢,如何作想?”
暗夜无声。
二人相对而视。
裴獗没有即刻回答。
“噼啪”一声。
不知是哪里的野猫,将庭院里的瓦盆掀翻,碎落在地面,划过一声闷响。
哗啦啦……
风骤起,拍在窗棂上。
裴獗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景,低低道:
“下雨了,蕴娘。”
冯蕴望着他颀长的身影,淡淡嗯一声。
“昨日立春了,大王。”
裴獗转过头来,打量着冯蕴的脸,平静地道:
“我若说顺势而为,蕴娘失不失望?”
顺势而为,关键看势。
冯蕴搁在膝头的手,慢慢地松开。
“无论大王如何,我都支持。”
裴獗眼眸一深。
是意外。
也是惊喜。
冯蕴对元尚乙的情感,他自是看在眼里。
小皇帝出事后,冯蕴克制着情绪,并没有流露过多的悲痛,或是着急。
但裴獗知道,她比谁都期待小皇帝龙体安康……
他幽禁的视线,落在冯蕴的脸上。
几分柔软,几分探究。
“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冯蕴看着她。
“蕴娘对幼帝,为何如此喜爱?短短时日,便如慈母一般?”
他目光锐利,仿佛带着刀子划过来,好像要窥见冯蕴藏在心底深处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冯蕴心脏一紧,勉强地笑了笑。
“母爱天性,妾身亦然。”
裴獗问:“只是如此?”
冯蕴微微蹙眉,沉着脸问:“不然还有什么?阿元体弱多病,却懂事体贴……难道大王见他,不会心生怜惜?”
说罢,她又反将一军。
“大王当初选择阿元,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吧?若不是生心怜惜,那大王看中他什么?难道只是看中了他体弱多病?”
裴獗一噎。
这七窍玲珑心,八宝琉璃嘴,谁能说得过她去?
裴獗道:“自是如此,我与蕴娘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
冯蕴微微一笑。
裴獗怎会知道他面前坐着的女子,有一颗怎样荒凉麻木的心肠,又经历过怎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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