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沙哑。
虞礼回头,看到江霖戴着黑色口罩站在檐下。
她站起身,把微微滑落的书包背带往肩上提了提,轻踩着地上薄薄的积水朝他快步走去。
“从院子里走吗?”虞礼说着,同时把手里雨伞举高。
客厅、庭院和车库这三个地方都有互通的门,不过现在下雨,从客厅直接去车库的话就不用打伞了。
江霖“嗯”了声,微微低头,顺势进入她的伞下。
露在口罩之外的眉眼恹恹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因为昨晚空调温度调得太低,洗完澡又懒得吹头,然后今早就久违地感冒了。
具体表现为嗓子疼,还是那种稍微一咽口水就仿佛疼到耳朵根的程度,早餐勉强喝了半碗鱼片粥,也说不了太多话。
柳婶找了消炎药给他吃,担心地说要不要下午叫李医生过来看看。
江霖不太情愿地表示再说吧,没烧就不是很严重。
主要是不太想承认大夏天的自己居然能感冒,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上次感冒是什么时候了。
等坐进车里,免不了被阿丰一顿调侃。
“今天轮到我们家少爷成病美人了。”
身体的疲乏感和喉咙的痛意让江霖没法儿及时怼回去,只能堪堪憋出一声哼来。
虞礼看向他,看上去有些担心:“不需要在家里休息一天吗,今天应该也不会讲什么重点内容。”
毕竟第一天返校,怎么说也会让学生们循序渐进慢慢进入学
()习状态。
“没事儿……”江霖开口,觉自己声线好像更哑了两分。
于是拿出手机把剩下半句话打字给她看:我在学校也能睡。
他半垂着眸,额前碎搭了一撮下来,在眼窝的位置留下小小一片阴影,看起来莫名有种顺毛的既视感。虞礼想了想,还是尽量少跟他搭话好了。
大概觉着无聊,旁边人也不讲话,江霖呆坐了会儿,忽然没来由地朝她伸手,掌心朝上,看起来像是在无声地索取什么。
虞礼迟疑片刻,试探性地把自己手里唯一的东西——也就是刚捡的那朵月季花,轻轻放到他手上。
于是后面的路程里江霖就把这花拿了一路,偶尔捏着短短的花杆转几1圈,总是能甩出几1滴小水珠来。
到学校之后,花瓣上沾的那些水珠也几1乎全甩干了。
虞礼想到自己不舒服时他的照顾,于是到校门口下车后,背上自己书包、又把他的也主动抱在怀里。
江霖顿了顿,快打字:不嫌重啊。
虞礼摇摇头:“不过得需要你打伞了。”
事实上都不用她说,江霖早就按了伞柄上自动撑开的按钮,刷的一声,富有安全感的宽大伞面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两个人身体。
撑起伞的同时,还偷偷把那朵粉白的月季插在她绑的马尾上,可能是她头太多太厚了,并没有被现头上多了朵花。
他们目前所在教室暂时没变,不过搬去高三专属教学楼应该也就是这几1天的事,趁准高一高二还没入学返校的这几1天。
走在去教学楼的半路上碰到了熟人,是江霖之前篮球队的队员,同为高三,也是同时退的社团。
打完招呼,对方眼神看向这对共撑一把伞的兄妹,夸张道:“不是吧霖哥,又压榨妹妹啊。”
江霖想起来,之前有一次他带虞礼去篮球场,自己的包也是让她拿着,拢总也就这两回,还都被同一个人撞见,真是说不清。
虞礼跟男生解释:“是他今天感冒了,不太舒服。”
以少爷的体格,感冒了也能一拳抡三个吧,男生教室在一楼,收伞时笑起来:“我懂我懂。”
“……”你看起来不像懂了的样子。
勉强也将近一个月不见,教室里已经早到的同学三五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兴奋地聊个没完。
池淼淼今天来得也早,现在正在位置上奋笔疾书地……抄作业。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放在她身上也算挺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