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出声。
姜姒扭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
“奴才实在忍不住,主子方才可瞧见了,表小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想起自家主子平日里听不得身边人说徐容婉母女的不是,兰枝连忙打住,死死捂住嘴。
姜姒瞅她一眼,勾唇道:“你想说便说,我不怪罪。”
“那奴才可就说了?”兰枝看主子瞧着没有不开心,“表小姐母女俩明明是寄住在王府,却半点没有寄人篱下的分寸,总是对着我们颐指气使……”
兰枝是个话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姜姒靠在栏杆上,一边听着,一边闻着清淡的荷香,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这会儿功夫,姜姒杖杀了恶奴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王府。
姜姒实在眼皮重的厉害,抬手想叫兰枝扶她回去。
眼皮子勉强掀起一条缝,看见一道身影时顿时瞪大了!
摄政王!
他怎的来梨花小筑了?!
姜姒整个人都清醒过来,“蹭”的一下站起来,忐忑的看着那个被下人扶着艰难挪动的身影。
他身上的血衣还未换下,只在外披了一件粗糙的麻布外袍,一瘸一拐走至凉亭外时,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别动!”姜姒紧张的盯着他的膝盖,再跪下去不得废了!
方才看徐容婉母女吃瘪她太高兴,险些忘了摄政王的伤!
不过她不是让人去找大夫了吗?为何他的伤口像是完全没有处理过的?
“你来此做什么?”姜姒闻到血腥味,眉头不自觉蹙起来。
摄政王这伤都是被她害得。
若是她查的仔细一些,就不会把人扔进斗兽场,尤其想到摄政王日后完全没有因此事怪罪她,她心中的内疚更是一阵阵往上涌。
奴隶见姜姒蹙眉,只当是自己这副脏乱模样污了主子的眼,黑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
“哐当”一声,直接跪下来,伏身,额头磕在青石地砖上。
声音低哑沉闷,“主子恕罪。”
“奴才是来向主子谢恩的,多谢主子还奴才清白。”
听了这话,姜姒更加愧疚了。
摄政王这一身伤都是拜她所赐,她方才故意折腾徐容婉母女,当着母女俩的面杖杀了那婆子也是报复的心思居多。
没成想,摄政王竟然因此特意来谢恩……
他这一跪,本来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姜姒心里边一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疾步走到他面前,两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快起来!”
旁边的兰枝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天呐,主子这是怎么了!竟然亲自去扶一个最下等的奴隶?!
淡雅的馨香扑面而来,压过了浓烈的血腥味。
奴隶一怔,缓缓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姜姒双手碰触到摄政王紧实强壮的双臂,脑中才“嗡”了一声,迟缓的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双手仿佛着了火一般,姜姒连忙撒开手,倒退了几步。手心火热热的,她忍不住攥紧手心,摄政王的身上向来是这般火热……
脑中又冒出些不正经的画面,姜姒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道:“你不必特意来谢恩。”
“此事原本就是我的不是,冤枉了你,害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