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骁踏出营帐,深吸一口气,眸光拉长,看到了什么,想了想,抬步走过去。
柳眠锦内力所剩不多,不能耗费用来烘干衣物,所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前额的丝还在往下滴水。
一夜未眠,两眼熬的通红,脸色白,嘴唇无一丝血色,跪坐在一片泥泞的土上,身体失力,两手吃力的撑着地面。
柳眠锦看到王爷向自己这边走来了,连忙俯低身子,嗓音沙哑如砂纸打磨,嘴唇微抖,费力的张合着说道。
“属下拜见王爷。”
梁允骁一袭黑袍,眼眸深邃,情绪难辨,脚上的黑靴踩在泥地上,沾染了脏污的泥水。
“想说了吗?”
柳眠锦吞咽了一口唾沫,嘴里面仍是干的厉害。
“回王爷,属下绝无害您之心,擅自违反您的命令,是因为属下忧心您的安危,是属下过虑了,求您惩罚。”
梁允骁听了这番几近胡扯的理由,耐心告罄。
能够准确的知道他的具体位置,除非是一路跟随,但以梁允骁的实力,身边有人尾随,哪怕是高阶暗卫又如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倒算是个理由了。
“给了你一夜的时间,就想了这么一个理由搪塞本王?十九,你觉得本王很仁慈吗?”
语气不咸不淡,却隐隐带着王权的威压。
柳眠锦低伏的身子轻颤着,高烧导致大脑混沌的厉害,能够保持理智已经很不容易了。
梁允骁看着柳眠锦这副丝毫不畏死的态度,心里面反而生起了一些兴趣。
敢反他的人不多,他倒要看看,柳眠锦是受陛下的指使,还是庆王,亦或者说,这个柳眠锦身上有一些他都不知道东西。
现在不能这么轻易的把人弄死了。
“兆阑。”
梁允骁出声喊道。
暗中等待许久的兆阑迅现身,单膝跪地,拱手道。
“属下在。”
“别让他死了。”梁允骁懒懒的抬眸,轻飘飘的说道。
兆阑神色沉重,垂着脑袋回道。
“是,王爷,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