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指纤细葱白,上面落着几道细痕。
乘风说她从前在沈府的境况并不好,和下人无异,这双手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能养得这般……精细。
也不算精细。
裴宴莫名回想起她给自己推拿时的情形,掌心有些粗粝,上面生着不少陈年老茧,推拿的时候不止是后背,浑身都开始燥热。
只是这么一想,裴宴便觉得喉头干涩。
他别开目光,转到沈清溶的侧脸上。
白日里梳着端庄的妇人发髻,她似是不爱戴什么珠钗,这么几日头上也就戴着几根素净的玉簪。
耳坠微垂,将圆润的耳垂拉低了些,也将嫣红晕染开来。
唇上抹了脂,显得水光泽泽又无比红润。
秀气的长睫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那明亮的光彩。
分明是从小在淤泥里长大,受尽苦难,可为何还能露出那般清澈无辜的面容?
裴宴的手攥紧了些。
多半是装的。
他决不能被她伪装的表象蒙骗!
沈清溶恰好收笔,在此时转过脸来,笑着说:“殿下,臣妾写好了!”
四目相对。
沈清溶才发觉裴宴不知何时就靠在自己身边,此时的姿态,倒像是她主动扑进太子怀里。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身子。
裴宴见到她这个举动也回过神来,看向书案,这才看清她写的字。
沈清溶。
写的是她自己的名讳。
原来她的名字是这几个字。
明明握笔的姿势并不算规整,但写出来的字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不似女儿家那般矫揉造作,多了几分恣意狂狷,有极为明显的个人风格。
看这笔力,想来平日里也是有勤加练习,只是练习的方向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