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胆子小嘛。”苏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担心地问林昭昭,“少爷您这次也被吓坏了吧。那个可恶的赤儿思没有欺负您吧。”
“开玩笑,我怎么会被这种事吓到,就赤儿思这种货色也想欺负我?”林昭昭微扬着下巴,也是闲着没事,他决定给苏合讲起了自己在水夷族与赤儿思斗智斗勇的传奇故事。
“少爷,您等等,我可以喊萨日莎一起过来听吗?”苏合问,“你被赤儿思带走后,她可担心您了,每天都跪在为您祈福。”
“行呗,你喊萨日莎一起过来就是了。”林昭昭说,“再拿些我的果子来,出去这么久我就馋这么一口。”
“夫人,夫人。”过了会儿,苏合就回来了,还有好些人跟着他站在毡包外。这些人都是林昭昭讲学时的学生,心里都十分挂念着林昭昭。
“这是——”林昭昭看向苏合。
“
大家听说您平安归来了,都想来看望您。”苏合说。
“老师,您凭一己之力保护了全部族的女人和孩子。”萨日莎微笑着说,“您现在不仅是领夫人,还是我们血狄的第一女英雄呢!”
林昭昭十分错愕。
虽然“第一女英雄”这种称号用在自己身上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冠以“英雄”的荣耀。
他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光荣的一天。
***
安排完族里的事务,旭烈格尔走到了诺尔河下游的水潭边附近。
他拿起冲洗用的木桶,冰凉的湖水冲刷着隆起的肌肉,如同瀑布拍打着坚硬的峦石。旭烈格尔躁动的心也随之安定了不少。
然而一想起那晚青年俯身在他腿边的模样,旭烈格尔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难道自己真是个耽于美色的人吗?在娶了林昭昭之前,旭烈格尔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痴迷一个人。
以前达日巴特和帖萨尔在讨论自家领的时候,常常会开玩笑说,旭烈格尔会不会是西方圣僧转世,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居然连女人的手都不想碰一下。
如今看这话显然是错误的,他不仅不是西方圣僧转世,本身还有着相当强烈的原始欲望。
尝过一次后,便食之入髓。
洛初说他三天两头都在“情”。这其实说得还有些保守,旭烈格尔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欲望,就像决了堤的洪流,根本止不住。
如果不是还要忙其他的事,他恨不得什么都不做,天天将那人压在自己身下,日日夜夜得弄个痛快。
再三确定自己身上洗得非常干净后,旭烈格尔就往毡包走。因为心思全在林昭昭身上,他步子也不由比平日快了几分。
手刚碰上门帘,就听见林昭昭的声音从毡包里传了出来。
“当时我和赤儿思在毡包里对峙,他站在这儿,我站在这儿。这混账开口就辱骂我,我哪能受他这个气,上去就往他肚皮上狠狠踹了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旭烈格尔挑了下眉,继续往下听。
“你们是不知道?这混账玩意挨了我这一脚后还是贼心不死。还好我眼疾手快,根本不给他出手的机会,操起了一个黄铜瓶子就砸在了这个畜生头上。那畜生连我手都没碰上,就和死猪一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旭烈格尔嘴角勾了勾。林昭昭说书人一样的语气实在是有意思,明明是那样危机的一夜,到这人嘴里倒是成了一段滑稽戏了。
“赤儿思千户也是科列奇部出了名的勇士,领夫人您居然独自将其制服了。这也太厉害了吧。”有人惊叹。
“侥幸,侥幸。”林昭昭谦虚说。
“是啊,真是想不到,我们都还以为是领来救得您……您真是比有的男人还勇猛呢!”
“不是,领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将赤儿思给制服了。”林昭昭被一群女人们围着夸赞,难免有些飘飘然。完全忘记了自
己当时在毡包里哆哆嗦嗦、痛哭流涕的画面了。
“其实就算领再晚来些也没什么。我是完全不害怕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的!对于这些凶恶之徒,我们不能轻易屈服,更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血狄族的女人是好欺负的!”林昭昭站了起来,也是越说越来劲,“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手里攥着匕,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叫害怕。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即使舍去我这一条卑微的性命,也断不能让这个混账看轻了我的部族!”
“夫人啊,夫人啊……”下面不少妇人都听得十分感到,低头悄悄抹泪。
“老师气度非凡,不是常人能比的。无论是学识,还是胆识,都让我们心生敬仰。”萨日莎也吸了吸鼻子,“您就是我们黑夜里指路的长明灯,是我们最仰慕的人,我们会继续追随您,更加努力的学习,以后也要成为和您一样强大的人。”
“这么说就有些……”林昭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打算再谦逊几句,就瞧见有双眼睛阴沉沉地在望着他。
“领。”众人起身行礼。
林昭昭满是风度的笑容僵在脸上,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吹嘘的话有没有被男人听见。
他说:“看样子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憩吧。”
萨日莎说:“老师,我这几日温习的功课还没有拿给您过目,有几处疑问……”
“萨日莎,明日讲学的时候你再来问我吧。”林昭昭微笑地面对少女。他十分确定现在不是他们师生两人探讨问题的好时候。
“哦,好。”萨日莎看着面前的两人,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俯身行礼后就退出了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