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佑寧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似乎取悅了清寧,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一秒她突然抬手狠狠地按在了佑寧的傷口上!
貞元觀小廚房用的鹽算不上好鹽,色雜而顆粒粗大,被清寧這麼按,佑寧覺得好像有數百根針扎進自己的下巴一般。她眼前突然黑了一瞬,隨後覺得下巴連帶著整張臉都木木的,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
要說清寧也是真的心狠手辣,如此折磨人還覺不夠,甚至還有反覆揉搓一番!
「咔」地一聲,屋頂一根細梁毫無徵兆地折斷,直直地砸了下來,打斷了清寧的動作。她猛地丟開佑寧,飛快地跳起來,蹦到一旁。
而佑寧伏在地上,沒有力氣躲開。
萬幸,佑寧上方有一個木製物架。細梁的一頭搭在物架上,剛好避開了她。
被這麼一打岔,清寧沒有了繼續的心情,她拍了拍手,拿腳尖踢了踢佑寧,道:「別在這裝死……師姐說了,讓你這幾天都好好在屋裡待著你聽見了沒有?。」
見佑寧虛弱地點了點頭,她冷哼一聲,這才轉身往外走,只是跨出房門後,好似又想起什麼一樣,突然回頭看著地上的人,意味深長地道:「在屋裡待著的意思就是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允許出這個房間門,包括吃喝拉撒,懂了嗎?」
佑寧一動不動,雙目無神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細梁。
盯著盯著,淚如雨下。
見狀,清寧只覺得心跳加。在貴人的眼皮子底下折磨他們的女兒,大慶的公主,這給她帶來的刺激遠想像。
她的手不自控地發抖,不是怕的,而是興奮的。反覆幾個深呼吸以後,清寧這才滿意且自傲地著關門離去。
*
太陽沉山以後,夜色飛快地侵占整個天幕。
待所有光線都被吞噬,房間陷入黑暗之後,佑寧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她像一具行屍,拖著沉重的身軀來到床前,然後倒下去,大半個身體躺在床上,留了一條腿搭在地上。
她以為自己會很傷心,會很痛苦,會恨,會憤怒。但奇怪的是,她好像沒有任何情緒,就在某個不知的瞬間,她的世界變得寂靜無聲。
「呼」地一聲輕響,油燈自己亮了起來。常人遇到這種場景多少會被嚇一跳,佑寧卻是一個神色變動都沒有。她甚至不曾側頭看一眼,只是直愣愣地看著屋頂一片挨著一片的青瓦。
直到耳邊響起腳步聲。
沒有開門關門的聲音,是直接在屋內響起來的腳步聲。
佑寧眨了眨眼,終於側過頭,朝腳步聲來源處望去。
屋子裡,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身形高瘦,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腰間用一條淺灰色腰帶勒出勁瘦的腰身。他沒有束髮,一頭順滑的青絲垂在身後,其中幾縷隨著他的步履輕輕晃動,在身後盪起完美的弧度。油燈的亮度不夠,加上佑寧有些恍惚,一時看不清來者的面貌。
來人越靠越近。
佑寧的精神一下子全部回籠。她翻身坐起來,抬頭看過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絕美無雙的臉。佑寧甚至找不出能形容這張臉的詞語或者是詩句。以她淺薄的文化修養,描繪不出他的半分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