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深这张脸和罗令芙生得有五分相似,罗大太太看她如此,又想到了曾经罗令芙在她膝下的乖巧模样,不禁抱着傅春深哭了起来:“是我糊涂,留你一个人在这孤僻院子里,让你伤了心……”
徐姚纨嫁进来的晚,没有见过傅春深的母亲,更是不知婆母怎会这般。
于是她劝慰道:“母亲,你也别难过,傅丫头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屋内悲悲惨惨的,一片愁云笼罩。
下人抓了药回来,熬了药往漱玉院送,罗大太太这次亲力亲为,照顾这个没怎么仔细看过的外孙女。
只是她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在漱玉院坐了两三个时辰,也是头昏眼花的。
徐姚纨也让罗大太太保重身体,然后留下了纤云来照顾傅春深。
漱玉院热闹一遭,又冷清了下来。
傅春深到底是心气高,就算被突如其来的风寒击倒一回,还是扛了过去。
过一回热,到了夜里,她还是好多了,连小米煨的粥,也能吃上几口。
“这是谁做的?”傅春深倚在床上,被子盖的厚厚地问道。
采舟看傅春深熬过去,也兴奋起来。
她红红的眼角已经被她掩了过去,她故意想让傅春深高兴些:“姑娘不如来猜一猜?”
傅春深思索了一二,问:“是你还是采枝做的?”
“是大太太身边的纤云姐姐做的,姑娘待在侯府的日子短不知道,纤云姐姐这一手好厨艺,只有大太太吃过呢。”
傅春深也是惊了:“太太来过了?”
她病时昏昏沉沉,自然不知谁来过。
采舟将上午的情状一字一句地讲给了傅春深听,听到大太太还抱着自己哭,傅春深不免诧异。
她倒是没想到,太太对她竟然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除了太太和世子夫人,还有谁来过吗?”
采舟将怀里的信掏出来,递给傅春深。
“岚少爷身边蒲语来过一趟,送来了这封信。”
信?傅春深捏着信封,将其拆开。
她看了一眼信上的字,写得十分不端正,毫无风骨,就比三岁小儿好上一些。
她看了信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对采舟说:“拿个火盆来,将这封信烧了吧。”
采舟也不知信上写什么,但见傅春深的表情,却也知并不是什么好话。
原先采舟还以为罗寄岚是惦记着傅春深,不料反倒弄巧成拙。
她家姑娘还病着呢,岚少爷不关候两句便罢了,怎么还要惹姑娘生气呢?
瞧着火盆升起的火焰,还稍稍飞起来的纸灰,傅春深想着,这寄岚表弟真是有意思极了。
昨日不说,今日想了起来,还特地亲自书信一封,告诫她——他们二人并无感情,等成亲后,他会尊重她,希望她也能尊重自己,不要对他多加干涉。
说白了,就是成亲后他们俩各过各的,别互相打扰。
若她能安稳过日子,她当然不会多加打扰。
但……她怎么听说,罗寄岚常常与其他兄弟闹得不快,不孝不悌的臭名声京中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