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两分钟,高晟找到办公室,在外面敲门,“夏夏,开门。”
方芸一脸紧张,裴夏安慰道,“没事,是高晟。”
高晟进来,把鞋袋给裴夏,说道,“先把鞋换了。”
裴夏一愣,但还是接过来,马上换下拖鞋。
高晟坐到椅子上,点了一根烟,严肃道,“外面闹起来了,看架势,这事不会轻易过去。这事已经生了,你和童严要商量一下。”
方芸脸上挂着泪,“他不会原谅我了。”
裴夏说道,“方芸,你必须让童严把晚上的事情,给他们家亲戚说清楚。”
这时,门被人推开,两名警察站在外面,童家人报警了。
方芸脸色煞白,差点晕倒。
裴夏平静说道,“警察同志,必须找到她丈夫,才能说清楚晚上的经过,不能听外面那些人的一言堂。”
童母出事前,众亲戚在家族群里,刚听了童父和童母一唱一和骂恶毒儿媳,此时,所有人都认定方芸,就是逼死婆婆的凶手。
天色渐亮,警察在医院花园的一处草丛里,找到童严。
一个大活人,面如死灰,如果不是还在喘气,说是死人也不为过。
吊上葡萄糖水,才逐渐恢复神智。
在童严开口之前,警察已经给童家人,方芸分别作了问询。
方芸被一致认定为杀人凶手,具体行凶过程,要童严的证词。当时也在场的童娇娇,童媛媛,已经被亲戚接走,为了保护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暂时不会找两个孩子询问情况。
裴夏一直陪在方芸身边,开始还帮方芸解释几句,后来现几乎没什么用,她说不过对方的几十张嘴。
童家有人认识高晟,知道裴夏是高晟的老婆,也就没对裴夏说难听的话,火力全冲着方芸一个人去了。
童严在里面挂水,听到门外亲戚对方芸的各种诅咒,谩骂,他沉默地闭上了眼。
中午,高晟从附近买了饭回来,“多少吃点吧,老童那边再不说话,怕是下午就要去派出所解决了。”
方芸表情木然。
裴夏拧着眉,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女警进来叫方芸过去,裴夏站起来,要陪方芸一起去。
双方人马集中在医院会议室里,参加抢救的那位医生也坐在里面。
童严和童家人坐在一起,方芸和裴夏坐在对面。
医生说明童母死亡原因,急性脑溢血,以往有长期吃降压药病史。
童家人瞬间暴怒,说方芸一直藏在医生办公室里,肯定给了医生不少好处。
好在医生什么没见过,没跟他们计较,陈述完情况,就逃离了这场混战。
接着,就是童严和方芸讲述当时情况。
童严开口时,童父大骂他不孝,给童家娶了灾星,童严微张的嘴,顿了顿,说道,“方芸她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妈打开门,就是这样。”
童父:“童严!你这个不孝子,你妈都让你们气死了,你现在还护着这个女人!你不是我们童家的人!你个畜牲!”
方芸已经泣不成声。
最后,警方调解一番,让童严先处理童母后事,让童家人不要聚众闹事。
童父由亲戚接回家,童严和几个亲戚,一起留下,处理童母后事。
高晟建议方芸跟着童严,说到底她还是儿媳,不能因为害怕,就躲起来。
方芸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脚上是拖鞋,裴夏把自己的运动鞋给她,自己光着脚,走回车上。
回家路上,高晟忽然开口,“这事是方芸错了。”
裴夏马上扭过头,“她错哪了,童母几次三番找事,昨天出事前,又在全家人的群里,和童父一起各种骂方芸,她就不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高晟说道,“她嫁进童家十年,童父母还能这么说她,也没有一个亲戚出来维护她,这说明她是自己不会做人,没有处理好人际关系,怪不得别人。”
裴夏愕然,“刚才你也看到了,童家那么多张嘴,方芸一个人怎么说得过。”
高晟说,“方芸娘家是有钱,但她不该在童家趾高气昂,你当童严和他爸妈没怨气?”
裴夏心里一阵悲哀,婆家终究不是娘家,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他们的评判,十年相处,换来的就是一句恶毒女人,趾高气昂。
想想自己,和方芸的境遇相比,又能好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