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喜从小身子骨弱,这几日在家里养着病,硬骂着下地干活那也是磨洋工,还不如人家八九岁的孩子干活省心。
长寿更是不知跑到哪里了,听今儿水三妹的哭诉,说是把家里的银钱都卷走了,水三妹的额角还是淤青,她自个说是不小心磕的,谁信呐!
至于田秀秀,头一日因为懒觉睡过头被长寿教训一顿,二日因为饭夹生又被长寿教训一顿,好容易长寿跑了,这姑娘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水三妹又琢磨拿她换亲,给长喜说一门媳妇。
想到此,柳繁不由打个激灵,这两个讨人嫌今日的遭遇,全因他们心术不正没教好孩子,落得今日这份田地。
柳繁暗暗警醒,决定回去后定要和自家婆娘好好谈谈,往后让他们家狗蛋离外婆家的人远些。
左右老丈人和丈母娘都不在人世,大舅子他们对自个婆娘也没甚情义,随便他们家怎么闹腾,自家不掺和了。
柳繁谢过柳榆,并保证今后对狗蛋一定严加管教。
柳榆心里轻松一口气,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狗蛋若是受教自然皆大欢喜,他可不想以后有个泼皮无赖的侄儿。
“大哥和大嫂商量着再给狗蛋起个大名,这名字一听就是淘气的。”
“是啊大哥,你听我家绿丫和棋哥儿名字多好听,文静又乖巧。”柳雁开始显摆自家闺女哥儿的名字。
柳繁不太想把自个儿子往家猫的道上养,男孩子嘛!还是有血性有担当比较好。
时辰已经不早,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两人商定了明天进山的时辰,柳茂叶就带着三兄弟告辞离开。
临行前,年氏让柳榆给两家一家装一碗板栗。
”不是啥好东西,你们阿爷前儿去山上捡的,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阿奶,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不几日就要贩这个,这板栗粉粉糯糯,那是顶顶好的东西。”柳繁端着一碗刚才锅里捞出来冒着热气的板栗,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
年氏被大孙子逗的乐不可支,轻捶一下柳繁,“去!都赶紧回!”
人都走后,柳榆便把锅里的温热水又添几把麦秸秆,再烧的热些。
一盆端到老太太房里留给二老洗脸泡手泡脚。
一盆端进长生房里,留着二人洗脸洗脚。
把锅里的板栗都捞出来控水,端到堂屋拿竹罩盖上。
灶房门锁上,柳榆把一只恭桶送到二老房里,一只恭桶提到长生屋里就插上堂屋门,没啥事这门不到明早就不会再开了。
终于收拾好,柳榆拿两个干爽的帕子走进隔间。
柳家的木盆有限,庄户人家都是这么过的,洗手洗脸洗脚洗衣是一个盆,柳榆家还算讲究的,洗菜的盆是单独用的。
用年氏的话说,拿洗脚盆洗菜和面腌臜自己,若是客人留饭也这样,更是损福报。
柳榆拧干一张帕子,递给长生,自己蹲下开始清洗手脸。
两人都洗好头脸,柳榆把长生的一只脚从炕上放进盆中。
盆里的水还有些热烫,泡脚却是极舒服。
“你,你也一起泡吧。”长生话说的有些结巴,见柳榆诧异望过来,忙解释:“一会儿水凉了就不好泡了。”
柳榆的眼底浮现笑意,见长生一只白嫩脚丫子在水中紧张的蜷起脚趾,不由轻笑出声。
“下次吧,二嫂子把你的衣裳做好了,先试试合不合身。”柳榆把长生挂着水珠的脚丫拿干爽的布巾擦干,起身去自个屋里把那套崭新的粗布棉袍拿来。
见柳榆当下就要自个换衣裳,长生侧身一避,“一会儿再试,你先把脚洗了,水该凉了。”
“那行,听你的。”柳榆把衣裳放在长生盖着的被褥上,开始脱鞋卷裤腿。
“唔!”微烫的热水包裹着脚踝,柳榆舒服的轻哼出声。
长生耳尖红红,不自在的移开眼,心不在焉的翻着被褥上的棉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