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把岁岁放进婴儿篮中,开始疯狂干活。
很快,三间小屋一尘不染,连铺院子的扁石头也光可鉴人。
沈碧玉站在树下,摊开手掌,一枚新鲜的野鸡蛋落到她掌心。
她拿帕子擦干净蛋上的鸡屎,对着天空大喊一声“爽”。
吓得苏小四脚滑了一下,差点没扒住树杈。
洗干净手,开开心心地奶岁岁。
她决定不把这事告诉相公。
洗净的兔子毛、野鸡毛、鸟毛收集了满满一筐,她坐在檐下拿出往年的棉衣棉裤拍拍打打。
拆开一条口子,往每件棉衣、棉裤里补充了些毛,又用剩下的毛填了两身小棉衣、小棉鞋。
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快到了。
村里人都开始准备过冬,把往年的寒衣翻出来补补,厚被子拿出来掸掸。
…。
男人们常常三三两两约着往山里跑,他们也想背头大野猪回来,再一手提五六只兔子,腰上塞一圈儿鸟儿,再背一篓大肥野鸡野鸭啥的。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山里的畜生机灵,他们往往忙活大半天才得到一只鸟。
三五个人背着三五个大背篓,提了只鸟回来,实在不好看,只好薅尖尖一背篓的野菜。
每当这时,他们对沈碧玉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苏长槐一进院门,便察觉到那边来过的气息。
“阿娘,爹爹回来了!”
“阿娘,爹爹回来了,可以摆饭了!”
“咿咿呀呀呀咿咿呀呀!”
今天的晚饭在厨房吃。
昏暗灯光下,一盘大鱼,一碗大肉,一钵野菜汤。
全家的筷子不约而同围向野菜汤。
苏姣姣觉得自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大鱼大肉当前,第一筷竟然留给了野菜汤。
没办法,上回的猎物太多,做了咸鱼、腊肠、腊肉、腊排还剩了不少,得快些点,不然会坏掉。
于是天天、顿顿大鱼大肉。
到今天饭桌上总算见了点绿色。
苏长槐看过家里每一张脸。她们都不说,他便如她们所愿,当作不知道。
沈碧玉挖出埋在卧室床底下的酒,这是他们住进这里那年酿的。
“这酒和姣姣一样大,比姩姩小两岁,是阿娘我当年亲手酿的桃花酒。”
“你们也尝尝阿娘当年的手艺。”
“好好好!”苏姣姣捧场地喝了一口,“呸呸呸!”
苏姩姩在员外家当婢女是吃过酒的,含蓄道:“也许当年的桃花不好。”
苏长槐一口饮尽,抿唇回味。
“还是相公识货!”
苏长槐:比当年更难喝,不愧是阿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