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田契还来,咱们还是一家人!”
肿着一边脸的二房五口悄悄移到陈幺婶身后,感到些底气来。
苏长柏大度道:“只要大哥你归还田契,我既往不咎,以后还叫我三个儿子给你养老送终,打旗摔碗。”
“瞧瞧,瞧瞧!”陈幺婶不断摆手,“老二想着你没儿子连后事都想好了哩!”
死亡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人生大事,没有儿子,很难办的。
“谁说我没儿子。”苏长槐将手轻轻搭在萧千袭肩上,“他就是我的儿子。”
萧千袭错愕,身子微微颤抖。
他觉得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似乎有千斤重,压得他想哭。
“他不是沈碧玉的侄儿么?他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保不齐他将来还认不认你们。”陈幺婶苦口婆心。
将福禄寿三兄弟推出来,“傻老大,这才是你的亲侄儿,都流着苏家的血!”
“娘承认了他,他也叫了娘。”苏长槐缓缓道。
萧千袭点头:“阿巴。”
陈幺婶一行不禁皱紧了眉。一个哑巴怎么喊奶奶,分明又在耍诡计,真当他们是白痴、傻子么?
“那你的意思是?”
“唰——”
一把大笤帚横在他们面前。
“我相公的意思是你们该走了。”沈碧玉用握枪的手法拿笤帚。
夜深了,吃过晚饭的苏家人坐在院中聊天、看星星。
沈碧玉有了新的担心。
她赶陈幺婶一行走,陈幺婶说她上面有人,还说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走着瞧。
陈幺婶上面有人。
沈碧玉想了又想,无奈她与陈幺婶不同村,不知道她上面的人是她们村的,还是其他村的。
苏姩姩、苏姣姣拨动耳朵眼上的线圈。已经长好不疼了,本该换上耳环,但她们没有,所以还留着线圈,时不时拨动。
苏岁岁在草席上爬呀爬呀爬。
凳子不够,萧千袭便躺在草席上,把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当作他的母亲。
娘,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别人的儿子了。
反正娘你不在了,我当谁的儿子都是儿子。
苏长槐悄然起身,在买回来的东西里翻翻找找,带着给家人们的礼物回来,“姩姩、姣姣来。”
苏姩姩、苏姣姣分别得到两只掌心大小的木盒子,漆着漂亮的深红色。
姐妹二人已然对这漂亮的小木盒子爱不释手,打开一看,更是眼睛一亮。
是一对素玉耳坠。
“啊谢谢阿爹!”
姐妹二人借着月色互相帮忙待素玉耳坠。
“阿玉,这是你的。”
沈碧玉得到一身绸衣,是天空的颜色,她摸了又摸,很软。
她以为她就是一个乡村农妇,没想到在触摸到丝绸的这一刻,从前的好日子全想起来了。
她忽然有些想娘、想爹、想哥哥、姐妹、想小弟……
“啊切!”苏岁岁爬来,使劲拉阿爹的衣角。
阿爹又礼物啦!
阿娘阿姐二姐都有啦,该她啦!
可阿爹只会看着阿娘傻笑,一副想不起她的样子。
不行,她也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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