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接过秦霄递过来的药碗,乖乖的饮下那碗苦涩的药汤。
转而又重新折回了内室,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躺在铺了冰丝裀的床榻上。
秦霄站在水墨屏风后,看着她似服软又似置气的背影,微拧了拧眉,踏出了房门。
约莫在半炷香后,阿珺听到他折返回来。
秦霄的脚步声很轻盈,比许多人都要轻盈,阿珺能够很精确地辨认。
步伐愈来愈近,阿珺觉察到秦霄影子似倾覆而下。
修长高挑的身姿,只驻足于床前便将她整个人笼罩。
旋即他的手落到了她的肩胛,对她说,“起来。”
“我不舒服,不想动。”
阿珺闭着眼,烦躁地回答。
既然早晚都是死,她也懒得再给秦霄好颜色,左右现在也死不了。
他与他身后人明显想要利用她图谋些什么,如若只是单纯想害命,在公主府的时候就取她性命了。
甚至还可以在孟氏出手时向她下黑手,如此一来,罪过都扣在了孟氏头上,她这位昔日驸马便能够全身而退。
可秦霄为何没有那样做,显然,是需要留着她性命。
想明白后,阿珺心头的畏惧逐渐弥散。
她扯了下被衾,索性将脑袋捂住。
秦霄的声音从外传来,又重复了一遍,“玉娘,起来。”
“
别让我对你动手。”
“对我动手?驸马要打我不成?”
阿珺破罐子破摔。
她从被衾里露出半张脸,嗤笑看他,“驸马还真是善变,两副面孔变换自如,不去平康坊唱曲儿可惜了。”
“殿下要是想去,你的夫君不介意送你去。”秦霄蹙眉睨她,伸手将人从床上拽了起来。
要是在先前,阿珺决计是要反击的。
说不得还要拔下金簪来刺破秦霄的喉咙,但是此刻,她既没有力气刺破他的喉咙,也没有胆量刺死他。
毕竟这座宅子里还住着另外两个人,白苏暂且不论,那个沈流云瞧着就不是什么善茬,恐怕她前脚刺死了秦霄,后脚就能让沈流云削成肉泥。
是以,阿珺最终没有反抗。
纵使心头颇不情愿,还是跟秦霄一出了卧房,又过院门,最后在一间小小的书房外驻足。
“进来。”
走至门前,秦霄喊她一声。
阿珺茫然地打量四周,端持着长公主该有的矜持冷傲走进去。
进门,便看到秦霄将一张图纸铺开。
瞧着纸张的质地,像是昨日他花了三百两金从白苏那处买来,说是要送给她的那副?
阿珺有些狐疑,迈步走至他身旁。
“这是舆图?”
她朝着那副图看去,发现是一张幅面极广阔的舆图。
但瞧着,不太像是邺朝的舆图。
阿珺蹙眉,有点不明所以地看向秦霄,问他道,“这是什么?”
秦霄取出一柄琉璃镜,面无情绪地回,“舆图。”
阿珺
白他一眼,“我是问这是哪里的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