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梁芙洛结束勤务,准备搭捷运回家。
冬末春初,夜晚气温偏低,走往捷运站途中,她绕至便利商店打算买杯热n茶暖手,才正要进门,就见男人穿得一身黑,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塑胶袋。
梁芙洛立刻别开脸,暗自祈祷他别认出她来,否则每回碰面都没好事。
那日最後,两人吃完饭打算分道扬镳,才走出餐厅门口,就碰上收到消息後匆匆赶至的林芳淑,梁芙洛当时没预料母亲竟会亲自来确认交男朋友一事是真是假,只得y着头皮再次挽起男人的手,想办法把戏演全。
江以默虽然配合,但两人根本没套好说词,可想而知,最终仍旧被识破。
林芳淑为此发了好一顿脾气,说她一个nv孩子家,竟然为了这点事说谎,气得好几天不和她说话,甚至连早餐都刻意不准备她的份。
事情传到了梁德修耳里,她免不了挨骂,梁禹洛还在一旁落井下石,说她枉为警察。
回了家她就是千古罪人。
两人擦肩而过,梁芙洛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他真没察觉,安心走入店里。
结完帐出来,却见男人坐在店外的露天座位,桌上的塑胶袋里全是啤酒,他开了一瓶凑到嘴边,囫囵吞咽,没多久时间就喝空了。
「??」
他这是怎麽回事?
柳眉轻蹙,梁芙洛拿出手机看了眼,二月二十一日,不是什麽特别的日子。一个大男人独自在夜里喝闷酒,要不是工作遇上瓶颈,就是感情碰上难关了。
但凡原因为何,都不关她的事。
於是,梁芙洛脚步一旋,走了。
「梁警官。」
清瘦的背影一顿。
梁芙洛闭眼暗骂了声,後悔自己前几秒的停留。她僵y地提起唇角,回过身迎上他的视线,口吻还装模作样,「江先生,这麽巧?」
男人弯唇,眸光含笑,声线被酒jg浸润,酿了几分磁哑在里头。
「你赶时间吗?要是不赶的话,能不能陪我坐一会?」话说完,他垂下眼,把玩着手里空了的啤酒罐,似笑非笑。
梁芙洛看着他,弄不明白他是醉了还是没有,心里也犹豫该走还是留。
客观而言,她已经上了超过十小时的班,明天中午十二点又得出勤,是该回家休息了才对,再说他们俩非亲非故,前几次相处也称不上和谐,实在没有留下的必要。
但偏偏他现在这模样,莫名地让人心生恻隐。
明明笑着,眼里却没有光,嘴上问着能不能陪他,却没执意说服。
彷佛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谁会留下。
梁芙洛抿唇,攥了攥手,犹豫半晌,还是过去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男人开了第二瓶酒,笑着说:「梁警官应该下班了?下班了就不是警察,应该能喝酒了?不用客气,我买很多,不用钱的。」
梁芙洛没拿,而是反问:「你心情不好?」
江以默却笑,「梁警官还懂面相吗?用看的就知道我心情好不好?」
语落,男人仰首,又乾掉了半瓶酒,甚至有些呛着了。
梁芙洛皱眉,伸手拦止,「别喝了。」
「??」
手背熨上陌生的热,nv孩子手心软腻,贴着指骨,捎来未曾有过的暖。
他抬眼看去,nv孩子眸光清澈,甚至带了几分斥责。「要喝回你家喝,别醉了在街上闹事,制造社会问题还浪费警力资源。」
江以默失笑,没想过这种时候还得听她训话。
「我还没醉。」
「刑法第一百八十五条之三,吐气酒jg浓度超过每公升零点二五毫克,或是血ye酒jg浓度超过百分之零点零五,就算酒驾。不管你认为自己醉了没,两瓶啤酒就差不多超标了。」
「我没打算开车。」
「反正你别在这里喝,回你家去。」
男人笑了声,反手握住她,「不如梁警官送我回去?」
梁芙洛错愕一怔,立刻ch0u手,男人却也同时松开指节,像是前一秒的举动出於无心。梁芙洛被这突来的触碰弄得气息不稳,向後退了一步,冷声拒绝:「我要走了。」
江以默理解地点头,视线停留在罐身上凝结的水珠,「路上小心。」
低沉的嗓音卷着醉意慵懒,意外在心间扰起涟漪,梁芙洛瞪他,就觉得这男人真的有毛病,前一秒说的话和下一秒做的事全是相反,永远让人0不着头绪。
就像他明明一直在笑,却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愉悦的情绪,反而莫名地令人在意。
简直烦透了。
梁芙洛捏紧手,心里想走,却始终挪不开脚,最後甚至多管闲事。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晨光熹微,斜映入室,照亮屋里每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