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央九月点点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转身走入树林。
山本武和泽田纲吉若有所觉地瞥向上方,只看见像是被风拂过而微微颤动的枝叶。
又拨了一次,朝央九月仔细捕捉着身周的所有声音,隐隐约约有并盛校歌合上了节奏。按掉,朝央九月向着树丛中露出一角的破败建筑跑去。
没有任何犹豫地一路向前,朝央九月在一堵墙前面停下脚步,皱了皱,才继续往前走去。
脚下咔嚓一声,她弯下腰,从一堆碎石里捡起一个布满灰尘和划痕的手机,屏幕不时闪动一下,显示了两个未接。
“……”
把手机收入口袋,朝央九月的目光落在了那堵墙的通风口上。
曲指在墙壁上扣了扣,对这栋危房极其没有信心的朝央九月没有办法凭借墙那边的呼吸声来判断云雀恭弥有没有可能在被埋进去的情况下幸存……收回手,拿出胶囊,朝央九月将它弹开,因为风力的作用,身小量轻的三叉戟蚊子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从通风口吹了进去。
不多时,又嗡嗡嗡地飞回来,很是心满意足地窝进了胶囊里。
把胶囊收进口袋,朝央九月站在了一会儿,伸出手,停在墙壁前又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一只嫩黄色的小鸟唱着走调的并盛校歌落在通风口上,歪着脑袋用黑豆豆的眼睛盯着朝央九月的背影看,忽然张嘴重复着喊了几声云雀,飞到了墙壁后面落在云雀恭弥的肩膀上,用扁扁的喙梳理着绒毛。
双手搭在膝盖上埋头不动的云雀安静地抬起头,黑色的碎发掩盖住他眼中的锐色,脸颊上青紫一片,血迹点点。盯着那堵墙看了一会儿,云雀恭弥重新低下头,闭着眼睛开始做短暂的休养。
“嘟嘟——喂,”
朝央九月在那栋危房外,目送泽田纲吉、里包恩、碧洋琪和狱寺隼人冲了进去,眉头紧皱。
“请麻烦派一辆救护车来,地点在黑曜乐园。还有,请务必再准备两辆救护车,一个小时后,黑曜中学。”
“恩?不相信也可以啊,不过院长你应该认识这个号码吧。”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和云雀说的。”
“就这样,谢谢。”
正文将要离开的序曲
每一个故事的最后,正义总是会战胜邪恶。
当然,还有洗白这种说法。
和故事一样,在爆衫的泽田纲吉的领导下,十代彭格列组团战胜了六道骸小boss,终极boss里包恩的计划这次也顺利达成中。
具体情况怎么样朝央九月是不清楚了,她就目送着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又在一个小时后目送两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接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地回家,顺便解决掉在干掉威胁妈妈她们的坏人后顺理成章地升级为新的危险的夏马尔。
傍晚的时候和奈奈阿姨一起去了并盛医院,并排摆开的病床上依次躺着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狱寺隼人、碧洋琪、山本武。
泽田纲吉是昏睡不醒。
里包恩抱着已经恢复正常——除了断了尾巴——的列恩,独占着一个病床吹鼻涕泡泡。
云雀恭弥在另一个病房,院长很是尽心尽职地给他安排了最好的设备,最柔软舒适的床,以及动作最轻的护士小姐。
把手机放在云雀恭弥病房的桌子上,朝央九月抱起瞅着沉睡的云雀开始害羞紧张满头冒汗的一平,关上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就很有规律了:家蛋糕店医院家。
泽田纲吉的伤势算是最轻的,不过按照里包恩的说法是平日里疏于锻炼的阿纲一下子动用了超过身体承受极限的死气的关系,所以即便是那些伤口全好了,也还是浑身肌肉软痛到动弹不得。
山本武的伤势不算太重,最麻烦的是右手臂上深深的嗜咬伤口。朝央九月去探病的时候,精神抖擞的山本就边晃着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的右手,边难得地摆出苦恼的神情担心了秋季棒球大赛。
狱寺隼人伤的最重,因为他在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瞥见了隔壁床上的碧洋琪,结果新伤旧伤一起来、生理心理双重打击,当下就抽搐着被再一次推进了重症室。
碧洋琪腹部的伤口很深,不过大概是因为爱~的力量,在第三天里包恩摸着肚子说饿了的时候,奇迹一般地恢复了精气神,生龙活虎。并且因为她一直坚持着亲自照顾狱寺隼人的关系,众人一致表示狱寺这次伤愈估计会遥遥无期了。
还有一个完全没有重伤患自觉的云雀恭弥,朝央九月第二次去探望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坐起来看书,时不时逗弄下那只被他取名为云豆的嫩黄色圆鸟。
除了狱寺隼人,大家都陆陆续续出院了。
最后一次去医院,是朝央九月陪着山本武去复查,拆除了石膏和绷带的右手臂貌似恢复的很好,估摸着再过个几天就可以完全痊愈,完全不会影响打棒球——推着眼镜连连擦汗的医生表示对山本武的体质很好奇,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院长表示完全不用在意。
毕竟有一个云雀恭弥珠玉在前,和他一比,山本武狱寺隼人碧洋琪泽田纲吉都弱爆了。
两个人离开医院的时候,正巧有病床被飞快地推进来,正在活动手腕的山本武眼疾手快地把朝央九月拉到一边。
“好像是出了车祸,”
山本皱了皱眉,视线在病床上躺着的病人身上一略而过,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脑袋。
“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