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说不出地失落。
这些年他事事顺着娘,和媳妇没日没夜地劳作,却没得到娘的一句好话。
大房三房偷奸耍滑,占尽好处,却被宠成眼珠子。
他亲娘对他这个儿子真是一点都不待见啊。
“媳妇,以后我啥都听……听你的”,顾祥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氏沉声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到时候死老婆子憋出几滴人尿,你就心软了。”
苏氏对他男人是不相信的。
她男人就像被驯服多年的牲口,习惯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过来。
但,只要她盯得紧,也能防着一些。
顾祥闷闷道:“我不会的,以后我心里只有你,渊儿和韵儿”。
听见亲爹这样说,顾智渊长长舒了一口气,顿觉一身轻松。
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爹娘,他早就脱离了那个所谓的家。
他1o岁那年就看明白了,他爹娘只是老顾家的老牲口,而他则是小牲口。
四叔一家分出去后,只有二房有三个成年劳力,还没任何拖累,大房和三房一堆儿子孙子,都指着他们二房干活养。
似乎他们二房存在的价值,就是供养那些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人。
可是,大家都是顾家的儿女,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
爹娘年龄也不算大,这些年却只生了大姐和他,还不是因为操劳过度,身体弄坏了。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血缘亲人之间也该有一定的底线。
毕竟,亲人才是最深的江湖。
互惜互爱者,便能形成抵御外敌的同盟。
若是毫无底线地算计和索取,借着亲情外衣的麻醉,简直杀人不见血,割肉剜骨都不知疼。
三人由村南向北,走到黑云山脚下。
顾老四家亮着灯光,传出阵阵欢笑声。
二房三人都驻足凝望了一瞬。
顾智渊压低声音道:“爹娘,我在山里找了个山洞,在搭好房子之前,我们先去山洞住。”
苏氏和顾祥自然没有意见。
一家人到了山洞,苏氏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好。
洞内干净整洁,里侧铺着睡觉的草甸子,洞侧是搁置东西的石台子,上面放了五六斤粗粮,洞口还有煮饭的临时火坑。
苏氏和顾祥都惊呆了。
顾智渊不好意思地笑道:“爹娘,其实几年前我就在准备分家的事了。没想到正好赶在了今天。我还藏了一百二十文钱,都是我平时偷偷打猎,砍柴,搓麻绳攒的。”
苏氏看着自家儿子,满眼欣慰。
当初她看自家男人太过老实憨厚,事事都听婆母的,就希望儿子聪明点,于是央着公爹给儿子取了一个聪明的名字,没想到儿子果然比他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