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蝉低头应了一声是,站了起来:“母亲不必多虑,太庙的事,合适的时候我会妥善安排的。”
这一次皇后没有再说什么,柳闻蝉站了一站就告辞退了出去。
殿中花枝忙走到皇后身边,低声道:“公主一向很知道分寸,这次实在有些反常。陛下一早遣人来问,她有没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历了?”
皇后想了很久,摇了摇头:“她应当还不知道。但即使知道了,她也不该如此恨着楚家。”
“是啊,”花枝感叹道,“她的一切都是楚家给的,如今这样,实在有些忘恩负义了。”
皇后将手中佛珠掷在桌上,端起了小宫女送来的参茶:“这世上的人,原就是忘恩负义的比较多些。不过——我总觉得她是为了那一位。”
“清平王?”花枝大惊,“应当不至于……”
至于不至于,谁也说不准。
柳闻蝉出门之后也没有回上书房,传了步辇过来便要直接出宫。
宫人忙上前来拦着,小心翼翼:“殿下,几位大人已经在上书房久等了。迟
尚书说,您这几日往返清平王府太多,实在恩宠太过了。”
“清平王是我的亲叔叔。”柳闻蝉道,“若在寻常人家,我是该披麻戴孝去守灵的,如今不过每日去看一眼,怎就算是恩宠太过了?”
“这,殿下,咱们毕竟不是寻常人家呀!”小太监赔笑,“再者说了,就连‘亲叔叔’这个身份,也未必——”
“你说什么?”柳闻蝉回头看了一眼。
那小太监慌忙跪地:“殿下息怒,奴才是胡说的……不,奴才是鬼迷了心窍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那就是当真知道些什么了。
柳闻蝉叫停了步辇,低下头,问他:“宫里都传遍了?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人闹到孤眼前来?”
小太监哆嗦着俯伏在地上,颤声:“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宫里原本没有什么人议论,只因清平王如今忽然薨了,才又有几个老爷爷们议论起来,奴才偷偷听了一耳朵……”
这话茬,不太对。
柳闻蝉不动声色,又问:“你具体听到了些什么?”
小太监哭道:“也没什么,就说清平王也许不是天家血脉,说他是他那个西域舞姬母亲进宫前就有了的……”
果真是陈年旧事。
还以为是二十七年前的事被人传出来了呢,闹半天是三十多年前的。
柳闻蝉摆手叫人起来,吩咐道:“自去管事那里领二十板子,以后自己学着管好耳朵和嘴吧。”
眼前宫墙高耸,她迟疑了一下,又
敲了敲步辇扶手:“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