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里基地的面积不大,设施倒是难得的齐备除了电机,还有净水系统,难怪那场雨后还能保持如此多的有生力量,这样想来,他们去水库取水倒也算不得找死的行为。
不过,这个百里逐鹿给我的感觉实在很坏,连带着这个基地在我眼里也是漏洞百出。
那些住在别墅里的女人大多是没有异能的,却过着比一般异能者还要优渥的生活,就算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只不过安然和乔子墨这两个丫头还未曾见识过真正的民间疾苦,弱肉强食,自然也想不到这深一层;吴放歌未必没有觉,只是不忍点破罢了。
这个百里逐鹿将我们安置在这里,居心太过明显,甚至教人怀疑他是否有意为之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们就一定会接受他的摆布
还是说,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我倒很期待与他的交锋。
哄睡了安然,窗外的天色已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我们来时通明辉煌的灯光也变得稀稀落落,想来整个基地中至少八成的人已经陷入了熟睡剩下的,除了值守巡夜的人,便是那些心怀鬼胎,无法入眠的家伙了吧。
哦,忘了把我自己算在内如果真要说起来,与那些人相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呵。
换了一套暗色的衣服将头脸都包裹严实,戴上墨镜确保晶状体在夜色中不会反光,我轻轻从二楼的窗户翻上了屋顶,踩着屋脊慢慢挪到两幢别墅的交界处,轻轻一跃攀住了另一幢别墅外伸的顶檐,手臂使力,引体向上登6。
伏在屋顶上,我控制着心率和呼吸将一切体征降到最低,一边调动感知最大限度地探察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地,脑海中模拟出一幅三维立体全景图。
以我所处的这幢别墅为原点,向x、y轴辐射延伸,两条直线划分的四个区域中出现了分布不均的红点这些红点代表着气机异于常人的异能者以安然所在的别墅附近最为密集,其余却是只有零星几个红点,再往远处便出我的感知范围了。
我记得百里逐鹿所住的咖啡色别墅就在红点最集中的那一处,看来这人身边围拢着大批的异能者,贸贸然靠近不是明智之举。
我往边沿走了几步,在临近灯光的地方半蹲下,仔细听着从那微敞的窗户中透出来的声音。
片刻,强忍着甩手离开的冲动,勉力在那靡靡之音中截取有用的信息片段,一边压抑着不断攀升的杀意
就听一个女人娇声嗔怪道“哎呀你这个死鬼,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人家是不是又勾搭上新欢了你说啊你说啊”
“嘘,小点儿声哟我的心肝”一个男人嘿笑了几声,讨好地说道,“哪儿能啊你要相信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可以指天誓这阵子还不是成哥有事儿吩咐我去做吗我跟你说,办得好了,咱俩以后就可以双宿双飞,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成哥难道他要反水了”女人问道。
“怎么能叫反水这叫有能者居之成哥可比百里那娘娘腔豪爽多了是纯爷儿们就要跟着成哥闯”男人急声说道。
“切不是我看不起你,百里的能力可不是摆设,就凭你们这帮人”女人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蔑视。
“嘿你这娘们儿到底站在哪边啊莫不是给那小子睡了几次就睡出感情来了”男人很是不满,嗓音也不由粗了几分。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说的是人话么既然你不信我那你走好了呜呜”女人的声音陡地尖利起来,刺得我耳中一个激灵。
“好了好了我的心肝小宝贝儿,咱别置气了成不都是我的错,啊,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你别气了啊要不、要不你打我两下啪、啪”男人忙不迭讨饶,似真非假地自虐果然让女人心软下来,又与他重归于好,两人再次搂在一起亲热地说着体己话。
我隐约又听得他们谈及什么“计划、军区、动手”,只言片语却被骤然火热的淫声浪语盖了过去。
从他们的对话中分析,这个女人的拥有者应该是基地的领百里逐鹿,而这个男人却是孙敬成的手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言语间十分熟络,看来他们之间的私情至少有些时日了。
这个男人话里话外对着身为领的百里逐鹿并不恭敬,而且透露出以孙敬成为的一方正谋划着要布置什么针对他的行动是简单的夺权还是有更深的牵扯
不过,这都与我无关。
除了保证我们一行人毫无损时必要的动作,袖手旁观是作为一名看客要遵守的基本条件。
而对于百里逐鹿和孙敬成这两人狗咬狗的结果,我还真难以草率地下结论那么,就让我拭目以待罢。
在空间里消磨了会儿时间,一时兴起便逗弄着二宝在空间里转了转比起以前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程度,现在的空间已初步具备了供人赏玩的最低标准,若有机会,不妨带着安然来散散心一晃神,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天上午。
换了套运动服装作去健身房运动的样子,我穿过几条街道,并没有见到如大学城一般熙攘的人群,只龟缩在各个阴暗的街头巷尾摆着地摊的落魄居民。
用一条巧克力套来消息原来这城里几乎人人都被分派了工作,普通人需要参与加固城墙、能源供给以及生产建设等基础体力劳动;异能者更是分成不同的队伍参加丧尸狩猎和物资搜集,所以大白天在城里几乎见不到有空出来闲逛的人。
看来,这里比起大学城基地的管理又要严苛一些,隐约有几分奴隶主庄园的剥=削制=度,只有通过不停地劳作才能体现价值,得到生存的机会;相比之下,掌管一切又享有特权的百里逐鹿俨然是城中的土皇帝了。
剥削与被剥削,这对顽强植根于人类社会的矛盾,到了末世,却是撕开了市场经济那层道貌岸然的表皮,露出了内里不加掩饰的狰狞爪牙。
只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百里逐鹿的位子恐怕也不会坐得太稳。
我藏起眼中的讽意,截住了安然的筷子不管这场鸿门宴是谁设下的局,也不管谁是那蝉,谁又是那只螳螂,我总是要做那最后的黄雀,怎么能让安然被轻易算计到
我们一行被安排与百里逐鹿、孙敬成等人同坐,我环顾了一圈宴会场,至少有八十几名蓄势待的异能者潜伏在座位上,原地待命,只等一声令下便要行动;只是不知这些人中有多少听命于孙敬成,又有多少是百里逐鹿的死忠部下
且看我们这一桌子,除去我们这四个局外人,那个断臂的男人自然是孙敬成的铁杆,剩下的那个小胡子笑得谄媚,却看不出偏向哪方多一些。
我留心看他们夹菜的次序,现那小胡子与百里逐鹿一样都避开了红色的碗碟,心里便有了决断这红色碗碟中的菜果然有问题;而这不约而同避开的自然是同一阵营。
只不过,俩人做得这么明显,孙敬成他们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怕是不会轻易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