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照片放大,懟到醉鬼跟前,謝仃問:「一千二百公里,你讓他來接?」
溫見慕盯著圖中的男人,沉默少頃,怏怏垂下腦袋。
原本還想問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看這樣也問不出結果,謝仃將手機熄屏,蹙眉:「你看上誰不好,偏偏是傅徐行。」
「他是我哥。」溫見慕喃喃,又莫名道歉,「……我錯了。」
沒懂這道歉是對誰,謝仃先哄了再說:「行,但你哥救不了場,我也沒帶身份證,你在北城有房沒?」
「溫崇明連信託基金都只給我弟,我哪有房。」溫見慕更委屈了,「只能住我小叔的。」
謝仃微一頓住。
「對,我行李還在客房呢。」溫見慕仿佛發現道路,稍微坐正了些,「住校前我一直住那兒,今晚可以過去的。」
靛藍光影錯落,謝仃靠在沙發椅背,眉眼浸在暗色里,半影半光的晦澀。
少頃,她很輕地笑了:「好啊。」
第6章6c
「喏,你要的東西。」
陶恙將門帶上,掂了掂手中的文件袋,份量不輕:「他倆近兩年的電話往來和帳款記錄,都在這裡面。」
溫珩昱接過,從中抽了份查看,眼底泛起些許玩味。
「一把歲數還出來辦事,不怕栽了。」
陶恙對此深以為然,抱臂倚在桌旁,點評:「誰說不是,老頭再捱兩年就退休了,這回被溫崇明拖下水,晚節不保。」
資料整理詳盡,看得出的確費了心思,溫珩昱逐一翻閱,道:「替我向令祖父托聲謝。」
「這人情指不定算誰的。」陶恙擺手,「這事兒我爺爺不好露面,有你出手,他巴不得做中間人。」
說完他頓了頓,又提醒道:「但那老頭是一老絕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小心點。」
「他能拿誰威脅我?」溫珩昱輕哂,不疾不徐歸好文件,「溫家死了誰,都是出好戲。」
陶恙:「……」也是這個理。
「聽說你家老爺子躺在醫院,背地還安排了不少事。」他嘖了聲,感慨道,「再來一回該去見閻王了吧,夠能折騰。」
「我替他收下這句祝福。」
「去你的。」陶恙失笑,「重點是溫崇明,老爺子明顯要給人鋪路,你也不急?」
「溫崇明是他養的好狗。」溫珩昱意興索然,情緒都欠奉,「隨主人,只會逞兇鬥狠。」
「好吧,反正東西給你了,就靜候佳音。」陶恙聳肩,轉告另一條消息,「珀灣的競標暫時卡著,不用管那些陪標的,路都通好了,你只管截。」
珀灣地段優越,開發一事水深,各方角力已經拉鋸近半年,這順水人情倒是給得爽快。
溫珩昱瞭然,輕叩那份文件袋,似笑非笑:「交換條件?」
陶恙秉承「知道越少活得越好」的信條,坦然道:「嗐,我就一傳話筒,身份乾淨用得安心,玩不了你們那些彎彎繞繞。」
「向老先生捎回答覆。」溫珩昱道,「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