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昱眉梢輕抬,閒然應她:「你指哪些。」
「該落網的都塵埃落定了,當然只剩溫崇明。」她支手撐起臉頰,倒真?的有些好奇,「他?從你手上栽這一回,難道也沒找你麻煩?不像你們溫家?人的作風啊。」
「你高估了他?的本事。」溫珩昱意興闌珊。
還真?是兄友弟恭。謝仃輕笑,倒也懶得追問那些個中經過,這次算他?們和棋,事情既已結束,就沒必要再?回頭?復盤。
「溫見慕說,這次是你幫了她。」她說著,翻身?從窗台落下,傾身?將他?掌中書冊按低,笑意盈盈地抬視,「不像你的作風,是因為?我嗎?」
一旦從創作狀態中抽身?,她就不肯再?老?實安分。溫珩昱閒於理會,不輕不重扳過她下顎,稍稍錯開彼此過於纏綿的氣息,疏懈依舊:「問題挺多。」
謝仃全然不在意,琢磨這淡如止水的四個字,順理成章算做默認,她輕哼一聲,從容不迫地直起身?,邁下床鋪。
畫架支在窗畔,顏料晾乾還需要段時間,她支手眺望天色,萬里?無雲的晴朗,很適合出行。
「走?了,該去吃午飯了。」她懶懶地舒展骨關,喚道,「你不可能全無準備地來這吧,有車?」
她剛才可是從衣櫃中看到了嶄的男士衣物,之前還印象全無,想來只會是溫珩昱的人送來的。
既然有衣服,那肯定也就有車了。
她問得稀鬆如常,溫珩昱輕哂一聲,松泛叩在書脊,閒然緩聲:「你從這裡?住了一周,每日三餐都在民宿老?板家?里?解決。」
言下之意,要車做什麼?。
謝仃覺得莫名其妙,但想了想,又隱約捉到些蛛絲馬跡:「你昨天看到我和阿景了?」
實際不是昨天,而是近三天。但溫珩昱神色淡淡,只合書起身?,未置可否。
「哦。」謝仃比他?表現得更淡,語氣平靜,「那你吃得慣青稞餌絲還有手抓飯?行的話我們就直接從民宿吃。」
溫珩昱:「……」
他?微抬下顎,示意她去收拾東西,「出門,去市中。」
謝仃就知道會是如此,聞言給他?留個陰陽怪氣的表情,就迅轉身?溜回客廳,不給他?算帳的機會。
幼稚。溫珩昱疏淡斂起視線,閒於置會。
謝仃換了身?純黑的衝鋒衣褲,舒適便捷,照鏡子時發現脖頸至鎖骨一線痕跡明顯,於是她只好將拉鏈提至最好,才堪堪遮擋嚴實。
溫珩昱已經在屋外等候,她隨手拎起背包,將手機和相機塞進去,便收整利落地出門。
一月的氣溫逐日遞減,雲崗雖是暖冬,但山風或多或少還裹挾著寒意。她眯眸抬視,在毫無阻隔的光與風中望見車旁男人修頎清疏的身?影,白衣黑褲,色系沉斂的風衣周正奕致,如松似柏的修雅。
想起阿景的那句「專屬司機」,謝仃端量少頃,還是覺得這頭?銜屈才了。
但這種調侃話絕不可能宣之於口,她神色如常地走?近,下意識看了一眼車標,路虎越野,這人還真?是全國各地遍布車房產。
山坡風又起,吹拂耳畔的碎發散落,模糊了視野。謝仃正要將長發盤起,溫珩昱便拂指替她攏過垂落的髮絲,捋至耳後。
很自?然的觸碰,沒有多餘意味,力道也和緩,只是短暫瞬間的體溫接觸。
「上車。」他?嗓音很淡,接過她臂彎的背包,便繞去駕駛席一側入座。
謝仃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撫過耳畔那處皮膚,一小片,仿佛還殘留著剛才短暫停留的溫熱。
……學習能力挺強啊。她想。
車內有導航,謝仃不必指路,何況溫珩昱向來行事縝密,她估計這人短短一日內已經比自?己還要了解雲崗,於是就安心做起乘客,支在車窗邊欣賞沿途風景。
與別人同行時,沉默總容易顯得隔閡分明,但與溫珩昱共處,就成為?兩人無聲的默契,安寧靜和。謝仃喜歡獨處,但偶爾又矛盾地需要陪伴,難說好與不好,溫珩昱輕易就符合了標準,也是唯一一個符合的。
算了算,這是她來雲崗的第八天,前面七天雙方互不聯繫,她原本以為?是高估了溫珩昱對?自?己的在意,但似乎又不是這樣一回事。
她想不出答案,也懶得內耗猜測,索性就偏過臉,去打?擾當事人:「我一聲不響離開北城,你覺得不適應嗎?」
「一般。」溫珩昱言簡意賅。
那就是的確有了。人能在二十?一天養成一個習慣,雖然不知道這條法則對?他?而言是否生?效,但謝仃算過彼此相處的幾月時間,的確已經很久。
她之前的親密關係都鮮少有拉扯這樣久的,何況這段關係還沒有更進一步。謝仃垂眸,情緒不明地打?量自?己掌心,昨夜十?指相扣的力道與熱度仿佛再?次重回感官。
她後來不曾提起,好像根本就沒有察覺此事。
昨夜兩人都有些失控,她無法客觀認定這是否能算作應允,也並?不在意。羅織陷阱是她最擅長的事,以退為?進,她要將溫珩昱完完整整地從高台拉下,陪自?己一道萬劫不復。
「這不就言傳身?教了麼?。」謝仃笑眼盈盈,側目循過他?,「所有情感都是從習慣開始的,就好比這次,你也不能說自?己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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