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暮這才放心了下來。
她是漂浮在湖面上的浮萍,逃出了韓府之後,惶惶的找不到方向,而沈溯是她的浮木,不見到沈溯,蕭言暮總覺得不安心。
女小旗陪蕭言暮吃了一頓早膳。
膳食頗為合口,用膳間,女小旗還和蕭言暮說了不少的話。
「你還有個丫鬟,就在隔壁睡著呢,被抽了鞭子的,現下還沒?醒來呢。」
「你莫要急——沈千戶說了,那丫鬟也死不了。」
「啊,你說我啊?我也會功夫,不過打不過沈千戶啦,就是外出跑跑腿什麼的。」
「南典府司那分什麼男女啊?在裡面做活兒的連人都不分,一眼望去全?都是幹活的畜生,只要能幹好活兒,不管你長不長卵蛋。」
女小旗瞧著便是五大三粗的模樣,也善談,能從她查過的一樁案子說到外面的油條漲價,身上滿滿都是煙火氣?兒,像是隔壁家的碎嘴子大嬸,能幹又能嘮,手裡揣一把瓜子兒,能把村頭三代人數一遍。
蕭言暮羨慕極了,她以往做姑娘的時候,忙於掙錢養家,從沒?那麼自由過,嫁了人後雖然花團錦簇,但是韓府到底是大戶人家,也不會允許她出去拋頭露面,她更沒?有接觸過這些?,聽多了只覺得艷羨。
這女小旗對沈溯也推崇極了,一提到沈溯,一雙眼睛都鋥亮,滿口誇讚。
「沈千戶是極厲害的,破案厲害,人長得也厲害!」女小旗說話間,還要在自己?的面上比劃兩?下:「那小臉長的,嚯!」
這蕭言暮倒是知曉,沈溯那張臉,遠看驚為天人,近看果?然天人,半點瑕疵都沒?有。
她捧著手裡的碗,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沈千戶。。。可?有未婚妻?」
她問的時候,心裡是有些?愧疚不安的,她為了自救,用了那種法?子貼上來,若是沈溯有未婚妻,她便是十分對不住人家了——當時做的時候,只顧著救自己?出水火,現在安穩了,才有空來反思。
「沒?有。」女小旗搖頭,道?:「沈千戶忙。」
頓了頓,女小旗低聲說:「你不知道?,我們有傳言,說是沈千戶啊——不喜歡女的,原先?我們有人瞧見沈千戶跟別的男人走的很近,聽說,我們沈千戶以前還去過小倌館、公子苑呢。」
蕭言暮低低的「啊」了一聲,連忙追問:「真?的麼?」
「自然是真?的。」女小旗擠眉弄眼的說:「我們沈千戶專門包了一個小倌,每隔幾日,都去看一次呢。」
蕭言暮恍然點頭。
怪不得他看她的目光那麼平淡呢,連昨日那般旖旎,他都未曾動搖過半分,原來沈溯是喜歡男子,有龍陽、分桃之好,對女人都沒?興。
蕭言暮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她因為韓臨淵的事,心裡對男人都有些?畏懼——原先?那麼愛的人,突然就爛掉了,讓她不敢再接觸任何男人,生怕再碰上這樣的人,連帶著住在沈溯這裡也覺得不安,但是自從得知沈溯喜愛男子,她一下子升騰起了找對人了的安心感。
「原是如此?。」她緩緩點頭。
蕭言暮與女小旗倆人竟還頗為投緣,兩?人聊了半日,待到午間時候,沈溯才回到沈府。
沈府滿府霧松,其上覆雪,翠綠蓋白雲,靜謐極了。
他行過灰瓦白牆,過了兩?道?月拱門,便到了宅院門口。
當時蕭言暮和女小旗兩?人就在屋內說話,沈溯站在院中百步遠,隔著木窗絲絹,能隱隱聽見裡面的笑聲。
也不知道?她們兩?人聊了什麼。
當時已是午時,冬日暖陽落下一層薄薄的曦光,沈溯在門口站了半晌,聽見裡面傳來不少他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勾唇。
蕭言暮正在和別人討論他呢,想?來是想?多知道?些?他的事吧。
呵,女人。
——
沈溯回到沈府後,先?見過那位女小旗,由女小旗來稟報公務。
女小旗的公務就是蕭言暮,她要匯報的,便是蕭言暮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女小旗在蕭言暮面前把沈溯的各種小道?消息都賣了個遍,輪到沈溯這裡,也毫不猶豫的出賣了蕭言暮。
女小旗就是一個話多,誰的八卦都嘮。
沈府書房之內,沈溯坐在案後,面前擺著一盞茶,茶水滾熱,有淡淡的氤氳水汽裊裊向上而升,模糊了他那張鋒艷的臉。
女小旗垂頭站在沈溯面前,道?:「蕭姑娘對您頗為好奇,還向小的打探了您可?否有未婚妻。
當然了,女小旗完全?不敢說自己?說過的沈溯的八卦。
沈溯面上沒?什麼情?緒,一雙桃花眼卻滿意的彎起。
哼,他就知道?,蕭言暮對他有心思。
女小旗匯報完了之後,發覺沈溯半天都沒?有說話,一抬頭就看到沈溯盯著一杯茶不知道?在看什麼,一貫冷沉寒厲的面容此?時都緩下來,少了幾分銳意,反而多了幾分——嗯。。。得意?
不知道?為什麼,女小旗突然覺得沈千戶的表情?挺奇怪的。
像是開了屏的孔雀,昂著腦袋,得意極了。
察覺到女小旗的視線,沈溯目光冷冷的掃回去一眼,女小旗立刻垂下了頭。
「下去。」沈溯道?。
女小旗道?了一聲「是」,轉身便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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