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砚青带她去了一间专门卖炖汤罐的店铺。一进门就是俩一米高的大缸,伙计正用专门的铁叉子从里面往外勾罐子。
看样子他是经常来的,熟门熟路地去餐台的消毒柜里取了筷子勺子,回头指着上头的餐牌问她:“想吃什么?”
“你推荐个?”
“有没有不吃的东西?内脏?菇菌?”
“我什么都能吃一点。”
“那每样都来一点?”
陶泓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看表情又不像,赶紧说:“点个招牌的就好。”
邵砚青给她拿了鸭肉罐,全番鸭肉质紧密,汤里没有添加多余的辅材,很浓厚的味道。这样带着鸭油的汤来拌焖饭特别美味,再来两碟拌青菜并一碟浇了酱汁的卤豆干卤蛋,这餐吃得她心满意足。
“这店不错,以后可以当食堂。”陶泓记下招牌,“附近还有没有像这样的店?多推荐给我,我得一家一家吃过去。”
邵砚青将店家找的零钱卷好塞进口袋,“我很少在外面吃饭,这里也是偶尔来。”他看了看她,说:“多吃两顿你也会腻的。”
“又不止这一间店。”
他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转问道:“要搬的东西多吗?”
“就一个箱子,拉着就走。”陶泓想起自己添的那些日用品和食品,有些心疼,“我得去借个推车,毛巾拖把什么的可以不要,吃的东西一定得捎上。”
邵砚青幽幽地问道:“你要多大的推车?”
“……你有多大的?”
他一脸正经模样:“你要菜市场用的还是超市用的?”
“菜市场用的就好了……”
“要几辆?”
“除了房子你还囤推车啊。”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新项目了,晚上吃饭所以更新晚了。
全国开花的沙县小吃里,也有炖汤罐。
家乡很多年前就有卖炖罐的店,有的已经几十年历史了。小时候喜欢上排罐,里面就是纯上排切成长条块,滋味很好(小时候回外公家得坐船过江,必须在船上吃一碗用上排罐泡的线面=o=)。长大了嫌上排柴,就要水鸭子罐(喝汤不吃肉,因为水鸭子好瘦没有什么肉啊!)或是花生猪脚。加海味的话,就是蛏干或是目鱼干了,还有老酒炖肥蛏。还比较少见的半酒目鱼蛋炖罐,以及高胆醇的枸杞骨髓罐。
番鸭的鸭肉很紧密,油脂很丰富,处理不好会有骚味。有加药材炖的,也有清炖。鸭油可以用来拌饭,又是增肥餐。
早年的私房菜馆,用整只的鸭子蒸出鸭汤原汁,再用原汁煮粉干,叫鸭露粉干。==,妈的真好吃,不过近年来鸭子品质下降,想吃到原来的味道,应该是不可能了。
小时候妈妈会用鸭肝炖叶下珠,喝汤补眼睛的。我肯定要挑番鸭的鸭肝,肥厚好吃,一般的鸭子肝是很柴又干巴巴的。卤的话,也还是用番鸭肝好吃,哈哈,就像平民的鹅肝。
小青是厨房小能手,所以很少很少很少在外面吃饭。这类型的男主我是第一次写,很有一番纠结。姐弟恋,不希望和小兽的形象重叠。
祝周末愉快。
房子又多,推车又多的壕!
☆、吃麦芽糖吗?
等到郑北亭知道陶泓挪窝的时候,距她二次搬家已经过去了两天。
“又不是什么大事,……误会啦,现在没事了。住得挺好,环境别提多舒服了。”陶泓避重就轻,“放心啊,老顾来看过了。房东人很好的,……你要来看?房东是男的呀,你来看个什么鬼?是妹子我早就召唤你来了……”
郑北亭正出差在外,听她这么说也知是在敷衍自己。知道她是个主意大的,一般人劝不动,自己说多了恐怕还招人烦,“那你自个儿小心点,有什么事儿言语一声。”
能有什么事儿呢?她想。
陶泓来这里之前也没做过什么计划,起意只是想找个地方放松放松,等一年半载以后再回去。走的时候陶隐骂她骂得那叫一个尖酸刻薄,就算是块石头都会被他羞辱地跳起来投河。他认为她的离开是窝囊、逃避的表现。然而,她向所有人否认自己是为情出走,可没有一个人相信。
这应该算是她人生的低潮期,不过翻开存折簿又略有安慰,失恋失业都比不上存折簿上空荡荡的金额栏来得可怕。
好在,她还有钱。
陶泓拖拖踏踏地下楼,心里盘算着晚上出去吃点什么好,没留神在转弯的时候和邵砚青撞个正着。若不是对方反应快,她已经摔倒在地。她急急道歉:“对不起啊。”邵砚青扶稳她,弯下腰去捡她掉在地板上的毛绒零钱包,“又出去吃饭。”
“到饭点了嘛。”她接过零钱包,将系带套在腕上,“我先走了啊。”下了几阶楼梯后又缓步停下,转身抬头望去。
冬季昼短,傍晚已是天色昏暗,小客厅的灯早早地亮了。那是一盏有些年头的玻璃灯,当光线充满那一格格的彩色玻璃时,它看起来更像是放满彩色糖果的罐子。
邵砚青静静地在站在这个漂亮的彩色罐子下,侧着身,一手搭在扶栏上。她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的表情,像是遗憾又像是失望。她只一转念便反应过来,声音便多了两分热情:“你也没吃吧,要不要一起?”
“我已经煮好饭了。”
“哦……”她有些词穷,“那,我出去了。”
“嗯,慢走。”
看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握住扶拦的手才慢慢地松开,垂下。很快就听到楼下大门的开合声,他摇摇头,抬手关掉客厅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