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坛只用荷叶封口,酒香随着谢吟缓缓的动作溢了出来。
姜琼月本想说“二郎太客气”,出口就变成了“恭敬不如从命”。
闻香,淡雅中夹带了三分清甜。
入口,软糯温柔,芬芳明亮。
回味,花香馥郁,柔顺绵绵。
虽然不如陈年老酒口感厚重有层次,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透与活力在其中。
“二郎好手艺。”
姜琼月沾酒之后,性格都比平常明朗几分:“要我说比那醉喜楼的花酿更有味道!”
她不吝啬地夸奖,跟着又斟满一杯。
刚送到嘴边,就听月临轻咳一声,这才发现谢南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个。。。难得二郎一番心意,我就笑纳了。”
说着姜琼月放下酒盅,让朝华收好时,还恋恋不舍地瞄了一眼。
“连日来虽然白天春风和煦,一早一晚依旧寒气袭人,二郎你身子不好,出来进去还是穿厚些,以免着凉。”
朝华听完偷着向月临吐了吐舌头。
夫人之前还对这位二爷讳莫如深,人一提酒来送,立马就开始嘘寒问暖起来了。
可姜琼月马上话锋一转。
“切莫再要像那晚,只着单衣就出门了。”
谢南洲如寒潭般的眸子眯了眯。
“嫂嫂叮嘱,愚弟记下了。”
说着他目光瞥了一眼脚下,将粘在姜琼月鞋面上那少半株碎药枝,伸手抄了起来。
姜琼月讶然,刚才出来的急,竟没发现掉了药碎在鞋上。
哎,不是?
说好的翩翩公子,克己复礼呢?
虽说隔着鞋子,他也不能在人前这么正大光明地碰自己这个当嫂嫂的脚啊。
谢南洲却不以为然。
将那药放在鼻头下面一过,抬眼时的目光带了些玩味。
“后宅禁淫乱,嫂嫂便是想与兄长欢好,也该注意下方式方法。”
姜琼月闻言愣了一瞬。
而后更加确定了廖碧儿打得的什么主意。
不过在对上谢南洲的目光时,解释未免显得有些苍白,只能故作镇定反问。
“二郎识药?亦或是通晓岐黄之术?”
谢南洲静默了一会儿,就在姜琼月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才轻飘飘道。
“我哪里懂什么岐黄之术,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
说完便将那株碎药放在桌上,颔首离开。
姜琼月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这人的心思难以琢磨。
翌日一早。
姜琼月离老远地就看见门口多了一辆马车。
正在奇怪,就看到谢时越从廊下走出来。
自从论诗那日之后,他看姜琼月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美则美矣,但一想到被她害得没了一千多两银子,就觉得这张脸美得太过张扬,眉梢眼角充斥着一股勾搭男人的媚态。
想到这里,他一甩手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出门抬步上了马车。
姜琼月也懒得理他。
不过方才那匆匆一眼,好似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婢女,身形有些眼熟。
而且谢时越往日出门大多骑马,今日却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