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又被柳扇自己否决。
根本没这个可能。
他想不到谢闻逸退让的可能。
但那个念头一直萦绕在脑海久久未散。
说来也奇怪,明明很久没有想过了,可是现在又怎么都压不下去。
柳扇望向窗外的天空,开始想象如果自己再次跑掉,谢闻逸会怎么对他。
谢闻逸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会再次回到原点。
柳扇垂眸,脸庞在窗户上的倒影与雪山逐渐融为一体。
“醒了?”房间内突然响起另一人的声音。
谢闻逸从房间另一端走来,手上托盘里放着早饭,一副居家模样,唯一违和的便是脖子侧边贴着包扎伤口的纱布。
柳扇被惊了一跳,没想到谢闻逸也在。
看见谢闻逸的瞬间,柳扇有种自己隐秘心事已经被看透的错觉,心虚混合着昨夜的尴尬,转变为色厉内荏。
“这还要问!”柳扇通过反问攻击来回避自己的心绪,他提高音量,“醒没醒这不很明显吗?!”
谢闻逸笑而不语,坐在床边,将小桌拉到床边,托盘放在桌面上,“下次不问了。”
从柳扇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谢闻逸脖子上包扎的纱布,他喉结微微滚动,移开视线,心虚感加重。
昨天喝醉好像丢大人了。
“我们下午回去。”谢闻逸察觉到柳扇的逃避,丝毫没有提起自己的伤口,也没有提起昨晚上的事,他示意柳扇先吃饭,自己站起来在收拾着要带回去的东西。
柳扇买了不少特产,打算带回去给柳母。
谢闻逸把他们全都装进箱子里,叫人来拿,自己则和柳扇轻装上阵。
柳扇一边吃,一边看着谢闻逸忙碌的背影。
不一会儿,门打开,张助理站在门外,从谢闻逸手里接过行李包裹。
张助理向屋内瞥了一眼,正好和柳扇对上视线,他脸上职业化的笑意加深,似乎在无声调侃。
柳扇不知道为啥,明明张助理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自己却默默抠紧了脚趾。
尴尬。
一想到昨晚上的目击者有两个,就加倍尴尬。
谢闻逸的手突然撑在门框上,手臂横挡住张助理的视线,单手递过一个皮质手提箱,“把这些带回去。”
“好的。”张助理接过手提箱,肩膀猛然下坠,不着痕迹地咬紧牙关,用力提起来,抬头一看,自己老板还一直盯着自己。
“走吧。”谢闻逸示意,看着张助理走远,关上房门。
回头看,柳扇头都快埋进碗里,整个人大写的尴尬。
听见关门声,柳扇回过神来,稍稍松口气,脖颈都僵直得难以自由活动。
“哪来的鸵鸟。”柳扇听见一声调侃,下巴被人抬起,他听见自己骨头咔吧咔吧的声音,抬头望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什么鸵鸟?”柳扇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反问。
谢闻逸没说话,笑意加深。
柳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刚才埋头,顿时恼羞成怒,“你说谁呢!”
“说我。”谢闻逸立刻应下。
柳扇一哽,但又接不上。
“离我远点!”柳扇把枕头丢出去。
枕头在地上滚了一圈,谢闻逸把它捡起来放在床尾,随后坐在柳扇身边。
“昨天晚上你喝醉丢了东西。”
“什么。”柳扇眼中闪过疑惑,疑问出口的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谢闻逸说的是戒指,他嘴唇细微张合,什么也没说出口。